第84章(第3頁)

“多謝道長挂念,那我就不客氣了。”

蔺綏擡手,那隻被符箓困住的鬼連慘叫都來不及發出,便成了一陣鬼氣,被蔺綏吸進了身體裡。

蔺綏悠悠然對系統說:

道士給厲鬼抓鬼療傷,這事說出去估計沒有人會信,更别說這道士還是若一。

蔺綏想,善面也并非無動于衷,隻是他的方式與惡面不同。

蔺綏低笑,他就知道,這是燕秦,這是燕秦的一部分,他怎麼會對他毫無感覺,即使失去記憶。

若一對上了蔺綏的眼神,腦海裡有一瞬恍惚。

那是他此生從未見過的一種情緒,并非之前的調笑戲谑,也并非是欣悅感激。

而是一種極為笃定讓人覺得開心和移不開眼的情緒,讓若一怔忡。

那種又急又快的感覺來的突然走的也倉促,若一垂眸思索,随後又放下了。

“城主府有異,我獨自前往即可。”

若一不清楚木佛門手段是為了防大兇之物出逃,還是有人進去,無論如何,他定要前去一探。

“你且去吧,我幫你打聽打聽消息。”

蔺綏沒有執意要一同前往,他習慣謀而後動,打算弄清楚是什麼狀況再出手。

若一離開後,蔺綏也離開了此處。

打聽消息不好問活人,問鬼倒是輕而易舉,畢竟有些鬼死了有些年頭了,他們藏在暗處,對很多事情都了若指掌。

蔺綏逼問的手段也很簡單粗暴,不願意說那就再死一次,鬼也是有眼力見的,不知道的也努力地找出自己覺得知道的鬼,這麼七扯八扯,蔺綏還真找到了一隻老鬼。

“城主是十年前上任的,上任城主屍位素餐,他親自監斬,不少人叫好,當時一同監斬的還有我大孫子,我老董家祖墳冒青煙,世代窮苦人出了個官兒。”

老鬼敲着煙槍,頗為自豪地說。

“我挂念大孫子,時常去看他,不過城主府有官員清氣,我進不去,晚上就等在門口等我孫子離府,我在後面護着他,有一會兒瞧見一箱子擡進城主府裡,你我都是鬼,對活人血肉心肝自然敏銳,”老鬼歎氣,“那是一箱子人心。”

“誰吃,我也不知道,也不敢進去,我就擔心我大孫子會被影響,跟着送東西的人背後走。”

“這世道亂,時不時會死些人,那些乞丐難民的死活,根本就不會有人關心,開始還是那些牢裡的死刑犯的心肝,之後就是那些乞丐窮苦人家的心肝,上頭是給了錢來買,那些人哪舍得把錢分出去,人吃人可比鬼吃人厲害多了,還有人去報案呢,他們哪知道……後來越發過分,不如他們意的,有仇的人家,啧啧。”

老鬼咧嘴笑,青白腫脹的臉裡一口爛牙,透着幾許陰森的嘲笑。

“不過這事兒也是有人管的,我大孫子的同僚,那是個好後生,可惜……好在我大孫子不知道這些,前年也從這調走了,我可是擔驚受怕好幾年,生怕他也被人抹了脖子挖了心。”

“城主府裡那東西我不知道是什麼,一月十顆心,至少三年有餘,兩年前裡邊進去了不少和尚和道士,之後我就沒再去過了,也不知現如今是什麼樣子。”

蔺綏點頭,分了他一縷鬼氣,當做報酬。

那老鬼有些訝然,想了想又追上了蔺綏。

“郎君厚道,我做鬼這麼些年還沒見過你這種做派的,那我便再多說一句吧,那裡邊的東西和海裡邊有關,我生前是漁夫,打魚賣魚過了大半輩子,在那城主身上我遠遠聞到了海腥味,我絕不會聞錯。”

一月十顆人心,一年就是一百二十顆,三年三百六十顆,近兩年如果還在繼續的話,那就不止這個數目,吃了這麼多人心,難怪是大兇之物。

蔺綏心裡有了思量,城主府裡的那些布置必然是為了防止裡面的東西出來,豢養一隻兇物,不知是為了改命還是求财。

他又探聽了些許消息,直到天亮才回到暫且歇腳的那處無人院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