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瀾滄大陸,懸劍山。
黑衣劍修面色蒼白如紙,嘴角流出血痕,他卻顧不上擦拭,強忍痛苦。
洞穴外驟然落下天雷,像是警告。
青年視若無睹,哪怕唇邊血越流越多,他依舊強行運功,意圖召回自己的碎魂。
一道天雷劈到了洞穴口,滿地碎石,連懸劍山都跟着晃了晃。
青年依舊無動于衷,強行融合自己的魂魄。
這根本不是他想要的一切,他根本不知道還有天道這種變故。
所幸阿綏先前為他煉魂,才讓他在每次魂魄歸位時清醒的時間越來越長,如今可以強行召回自己散落的其他靈魂碎片。
他不需要讓阿綏受輪回之苦,他根本不需要去那麼守着他。
天道意志終于忍不住開口,不明白燕秦為什麼要這樣。
它為了讓他神魂能夠安然無恙,才這樣分散地為他治傷,可他現在居然強行召回靈魂碎片,除了讓自己傷更重以外沒有任何好處!
“不需要,離開這裡,我的命運不需要你擔憂,把他帶回來。”
燕秦格外厭惡這個所謂的天道意志,憑什麼懲罰蔺綏,決定他們的命運。
如果要以失去蔺綏為代價,他才不要成為什麼天道之子,他根本不在乎。
“是麼?你攔不住我,你也傷不了他,魂鏡你解不開,大不了我和他同死。”
燕秦擦去唇角的血液,即使身體痛得無法動彈,他面上仍然一派輕松。
天道意志被激怒了,它的聲音帶上來劇烈的情緒,近乎尖叫。
那道天雷,本就是朝着蔺綏而去,他應該立刻魂飛魄散,可天道意志沒想到蔺綏的神魂中居然有一面魂鏡。
魂鏡可以将一人的神魂之痛帶往鏡面裡,轉移到另一個人身上,所以氣運之子的魂魄才會散落。
若不是燕秦是氣運之子,他早就已經死了。
天道意志沒有和蔺綏說實話,它怎麼可能說實話,那樣它會立刻被要挾。
“如果蒼生要讓他死去,那這蒼生覆滅了又與我何幹。”
燕秦心中有道,但阿綏于他重于道。
“我是人,一個活生生的人。”
燕秦覺得,這個所謂的天道意志才不該存在。
天道于萬物公平,各有法則,怎麼會圍繞一人而行。
之前也應該都是它作怪,難怪他自己剖骨不成,隻能等阿綏自己動手。
早知他就應該和阿綏說開,隻是他知阿綏心高氣傲,阿綏甯可次次受苦尋改變之法,也不願意直接對他動手。
他怕自己的行為在阿綏看來像同情像贈予,阿綏拿他的道骨他心甘情願,他沒了道骨可以再修煉,阿綏那樣的人又憑什麼困于那樣的身軀裡。
燕秦看出來這天道意志的作用有限,同它僵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