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秦對幫忙也沒什麼執念,反正也隻是出于同盟情誼順手而已,如果蔺綏拒絕他也無所謂。
聽到燕秦的聲音,蔺綏心裡的煩悶感漸平,剛剛因為情緒而遊動的尾巴再次攀爬上燕秦的肢體,饒有興趣地問他:“你打算怎麼幫?”
其實系統有一點說得對,這一切他早已心知肚明,蔺綏不會讓自己陷入無用的情緒焦慮中。
燕秦頗有些自信答:“我查了不少關于蛇的習性知識。”
雖然燕秦最開始查這些,是想試圖尋找一下蔺綏的弱點,看看能不能用什麼辦法去對付這條美人蛇,但是他們現在已經是合作關系,之前的準備可以放置,那些學來的知識可以靈活使用譬如此刻。
蔺綏不言,側着身子撐着腦袋,看他打算怎麼做。
手指在冰冷鱗片上撫過的感覺傳遞到神經,蔺綏的尾尖不自覺繃緊豎立。
燕秦沒有摸過現世的蛇,但也想象過那種冰冷滑膩的觸感,但事實上和他想象的略有出入,鱗片堅硬,觸手是陰涼玉石之感。
燕秦忍不住坐了起來,将那條蛇尾巴抱在了自己懷裡,按照自己看到的知識點所說的尋找蛇的位置。
鱗片觸動,蔺綏的手指不自覺屈起,連蛇尾也下意識地纏繞起來。
那種感覺很怪異遠比人身時要怪異的多。
蔺綏并不知道原主有沒有經曆過本能期,因為嚴格意義上來說他不是原主,他隻是接收了原主的記憶。
當他來到這個世界上時,他所扮演的角色的身體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系統投放的他的靈魂。
他用的是自己的面貌結合原主的一些身體特征而來的一副新的軀體,比方說本世界的原主近視,那麼他也近視,需要戴眼鏡,異世界的半人蛇視力不好,所以他也看物體不清晰,靠熱量反應感受目标。
系統會自動将所有人對原主的樣貌記憶進行模糊,進一步認為原主就是他的樣子。
也就是說這是這具身體第一次也是他第一次被人摸尾巴,蔺綏本覺得沒什麼,畢竟和他燕秦不知‘交尾’多少次,但現在看來好像還是有點區别。
“居然是一樣的。”
燕秦的手指撫過分叉,忍不住脫口而出。
沒想到經過基因融合,還有百年繁衍雜交變種,蛇類依舊維持原樣。
嚴格意義上來說,蛇是同根從底部或者中間分叉,這是物種進化的象征,一般來說它們隻需要用到其中一個。
刺狀物讓燕秦想到了刺猬,按照這種設想忽然一下變得可愛又溫馨,他忍不住擡頭想和蔺綏說笑,卻撞進了一雙在暗夜中猶帶水色的多情眸。
豎瞳給人的第一感覺是捕食者,因此它時常與危險挂鈎,燕秦見過這雙線狀豎瞳裡的算計與陰冷,因此在這雙眼裡帶上别的情緒時,便顯得尤為動人。
燕秦下意識地摩挲,他說不出自己這麼做的理由,但毫無思考地就是這麼做了,眼睛直勾勾地在夜色中看着黑發披散的蛇美人,想到了他在另一個世界裡被壓制着仍然睥睨他的模樣。
剛剛腦海裡所有關乎于可愛刺猬的形象瞬間褪色,蔺綏渾身帶毒,就算是帶刺,也是暗紅的玫瑰,充斥着血液凝就湧動的可怖魅力。
仰躺着的怪物君王享受着領地子民的供奉,讓這本充斥着荒誕詭豔色彩的暗淡畫卷變得理所當然。
蔺綏眉眼舒展甚至阖上了眼眸,胸膛随着呼吸起伏,蛇尾纏繞着燕秦的手腕,輕輕擺動。
年輕的人類戰士并不會被劃傷,他裹住了掌心,心情奇妙。
“怎麼樣?”
蔺綏懶散答:“還行。”
燕秦眉心微蹙,有些失望道:“隻是還行嗎?”
“那我再練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