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雷娅打趣說:“這種事情觀察到的話,就藏不住了,在領主大人出現的時候,你的視線永遠在他身上。”
燕秦不覺得這有什麼問題,道:“可大家應該都看着他。”
“那種感覺不一樣。”
“介意我點根煙嗎?”
克雷娅從口袋裡拿出一根煙夾在手中,在半空中晃了晃。
燕秦感覺到她似乎一下變得有些心事重重,打開了排氣模式。
克雷娅點燃手上的煙,卻沒有很快送入口中,看着白色煙霧順着排氣孔而去,如同缭繞的線。
燕秦沉默地開了會兒車,開口問道:“那你認為他喜歡我嗎?”
克雷娅香煙放在唇邊深吸了一口,從口中與鼻腔中噴出煙霧。
她反問:“您自己認為呢?”
燕秦認真答:“我認為是喜歡的,隻是他從來沒有跟我說過他喜歡我。”
他能夠感覺到蔺綏的心意,隻是蔺綏從來都不說,在他表白的時候也沒有以同樣的言語做出回應。
“喜歡不一定要說出來,有時候可以通過一個眼神,一句話或者一個動作,您能感受到他的心意就足夠了。”
克雷娅笑起來的時候,眼角的細紋堆疊,訴說着她并不單薄的人生經曆。
她似乎陷入了某種回憶中,這張并不年輕的面龐充斥着霧沉沉的情緒。
她忍不住開口:“我曾經也遇見過一個人,他和我表白的時候,我并沒有答應他。”
燕秦好奇道:“然後呢?”
克雷娅掐滅了手上那根快要燃盡的煙,她的手指上帶着厚厚的老繭,煙灰在她手上塗抹出痕迹。
她輕描淡寫道:“他死了。”
在廢土之上,死亡有時候就是一個瞬間,尤其是他們從事傭兵這個職業,更是在危險邊緣遊走。
“抱歉。”
燕秦并不是想提起她的傷心事,有些替她惋惜。
“沒關系,早就已經過去了,那已經是十幾年前的事了,我時常會很後悔那天沒有給他肯定的答複。”
“有些人不說,很可能是有自己的原因,或者是性格使然,就像領主大人。”
克雷娅看着腕表:“一會兒我來開車,就免得您去停車了。”
克雷娅總是如此貼心,燕秦并沒有推辭她的好意,在下個路口和她換了位置。
淩晨六七點鐘,平日裡天空已經蒙蒙亮,今日卻還黑沉如子夜。
厚冰積雪,稍細一點的樹枝發出斷裂的聲音墜落出聲響。
農莊前的瞭望亭上,守衛們裹着厚厚的衣服,看見車身上的磁卡顯示的身份信息,核對了信息,看着車輛駛入。
燕秦壓着帽子急匆匆地往前走,打開了最高建築物的大門,他将覆滿了雪的大衣和帽子放在了一旁,搓搓手試圖抖落一身寒意,朝着二樓而去。
輕輕地推開門,他便看見了躺在床上望着窗外的領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