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針……”
季裴嗚嗚了兩聲,瞬間就把頭埋進江羨寒懷裡,抓着她的手不放。
“這個針頭怎麼這麼粗啊……”
江羨寒看了一眼,确實有點粗,她抿t着嘴唇,和笑得意味深長的薛清芳對視一眼,繼續安慰說:“這個針不疼,信我。”
薛清芳說的果然不錯,何護士紮帶消毒進針一氣呵成,季裴甚至都沒感覺到多餘的同感,直接就結束了。
她整張臉還埋在江羨寒胸口,聽到對方說“打完了”以後,不可思議地把頭擡起來,然後看着自己右手上的留置針。
何護士解釋說:“這個針叫留置針,三天之内都可以用,你明天再來挂水的話,就不用打針了。”
季裴盯着手背上的留置針看,小聲地說了句:“謝謝護士姐姐。”
江羨寒滿眼都是季裴,她也沒想到對方生病以後,居然像個孩子一樣。
明明都已經二十多歲了,可是總覺得還像沒長大似的,動不動就撒嬌說疼,隻想吃藥不願意打針。
江羨寒唇角微微勾起,等她吃藥的時候,說不定又會嫌藥苦,不願意吃。
真是嬌氣得很。
江羨寒從小到大最讨厭嬌氣的人,總覺得這些人是在無病呻吟,根本無法共情他們,覺得一個個像個小醜似的。
但是……
江羨寒的目光落在季裴臉上,她額頭上的退熱貼又換了一張,兩隻眼睛紅紅的,兩頰紅紅的,小巧圓潤的鼻頭紅紅的,就連嘴唇也是紅紅的。
怎麼這麼可愛……
她隻覺得自己整顆心都要化掉了。
江羨寒很少見到季裴脆弱易碎的模樣,此刻她靠在自己身上,仿佛一尊易碎的白瓷娃娃,需要精心呵護,捧在手心裡才放心。
薛清芳看了一下腕表,說:“你這個藥大概需要挂個兩三小時,羨寒,你等會兒給你的小可愛買點飯吃,要清淡點的。”
江羨寒點點頭,坐在床邊的圓凳上,一隻手攥着季裴的左手。
薛清芳也随手搬來一隻小圓凳,坐在江羨寒身邊,看樣子是想過來唠嗑兒。
“正好,我下班了,過來陪你聊聊天。”
薛清芳假裝沒看見江羨寒朝她使來的眼色,賤嗖嗖地湊過來,偷偷看了一眼季裴,小聲跟江羨寒說:“你這個大寶貝還真是嬌氣,我上班這些年見過的形形色色的人也不少,從來沒見過這麼誇張的,除了怕疼的小孩子。”
江羨寒面無表情地看着她,見薛清芳摩挲着下巴,說:“你話真多。”
薛清芳笑嘻嘻地說:“難道這就是所謂的恃寵而驕?我今天終于見到這個成語的具象化了。”
“你不是下班了,怎麼還不走?”
薛清芳見床上的季裴閉上眼睛,看樣子應該是睡着了,就拿出手機,神秘兮兮地說:“給你看個好東西。”
江羨寒目光落在薛清芳的手機屏幕上,見她打開了相冊裡的某個視頻,皺了皺眉。
視頻中,是她低聲下氣跟季裴道歉的畫面,季裴一臉氣鼓鼓的樣子,側對着她。
薛清芳一邊播放視頻,一邊觀察着江羨寒的表情,卻發現對方的眉頭從皺着,随後舒展開來,唇角還挂着一抹若有若無的笑容。
江羨寒拿出手機:“發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