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見擦窗子的阿姨,問季裴去哪了。
阿姨說:“大小姐她上了二樓畫室,說不讓我們跟着。”
“她失憶了身上還有傷,你們……”
江羨寒歎了一口氣,眉頭緊皺,抱着花來到樓上。
畫室的門是關着的,江羨寒站在門口,急切地想推開門闖進去。
最終,理智戰勝了沖動,她深吸了一口氣,站在門口,輕輕地敲了幾下門。
“笃笃笃——”
門内傳來季裴的聲音:“進來。”
江羨寒松了一口氣,緩緩推開門。
她的目光落在季裴修長單薄的背影上,踩着地上的深色木闆,朝着她走來。
“裴寶,你怎麼一聲不吭地就上來了,身上疼嗎?”
季裴左手捏着一支畫筆,蘸着調色盤裡的紅色顔料,在女人的裙擺上塗抹。
江羨寒走近以後,看見季裴畫的這幅畫,心髒猛地開始狂跳。
如果這個時候,她的胸口連着心電監護,估計上面的數值也會顯示一百八。
季裴畫的這個女人是她。
女人站在大橋上,一身紅色長裙,柔順的裙擺被微風吹得緩緩擺動。
這是兩個人第一次以季風和冬日兩個人的身份,同時出現在大橋上的場景。
江羨寒不知道季裴是怎麼想起來的。
她說話的聲音都在微微發顫。
“裴寶,你……你想起來了?”
季裴蘸取了一點黑色顔料,用筆尖輕輕地在女人右眼眼尾上點綴了一顆淚痣。
江羨寒心髒酥酥麻麻的,站在一邊看着季裴最後一筆收尾,難過得動了動嘴唇。
“沒有。”
季裴盯着那顆淚痣,慢慢轉過頭,注視着江羨寒的眼睛。
“在你走之後,我做了個夢,夢到你從這座橋的另一頭朝着我走來。”
季裴放下畫筆,緩緩勾起唇角:“你穿着一條紅裙子,長發披散着,還問我好不好看。”
江羨寒嗓音發着顫,問:“那你是怎麼回答的?”
季裴用手指點了點江羨寒眼角的淚痣,笑着說:“好看。”
她又重複了一遍:“真好看。”
*
葉文竹還在客廳等着江羨寒出來,她站起來又坐下,家裡的阿姨已經給她洗了三次水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