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把握的投資和賭博一樣。
楊安成這樣的賭徒沒有勝利的可能性。
郁初從始至終都不喜歡楊安成,在楊安成還沒有和杜芮舒結婚前他就不喜歡這個男人。
他覺得沒有爸爸也很好,以後他長大了會去工作賺錢,到時候他可以養活自己和杜芮舒。
隻是欠錢而已。郁初默念。
他看着面前脆弱的杜芮舒,一時間說不出話。
良久的沉默過後,郁初問:“多少錢?”
他已經不記得自己是第幾次問這個問題,隻記得每一次的回答都不一樣。
他一言不發,轉了錢給杜芮舒。
或許他應該當着他們的面,抱怨自己的工作有多累,賺錢有多不容易。
郁初這樣想了,但是沒有這樣做。他面對家人時通常比較沉默。而且他和杜芮舒聊自己的工作時向來報喜不報憂。
杜芮舒可能都不知道他已經進過多少次醫院。
郁初掏了錢後楊安成的狀态顯然放松了些。
他強行扮演成一個慈父,和郁初說起楊紀被打的事情。
大概是因為杜芮舒和他說了偷拍的事情,他覺得理虧,也可能是因為剛剛收了郁初的錢,楊安成表現出來的效果有種詭異的平和。
郁初安靜地聽楊安成說完,因為零花錢不夠用,所以聯系狗仔媒體說可以提供他平時的照片和視頻。家人從來都不是他的後盾,隻是刺向他胸口的利劍。
他出離憤怒後感到的隻剩下徹骨的寒冷:“你把楊紀叫出來,跪在這裡,向我道歉。”
他知道楊紀在家。
杜芮舒和楊安成卻要出來當和事佬,他們說楊紀隻是小孩子。
郁初覺得搞笑,又覺得悲涼。楊紀小他八歲,八年前,他在公司附近的便利店打工,因為白天沒有時間,他上的是夜班。
那個時候他們怎麼沒考慮過他也是他們嘴裡的小孩子。
好像是因為他不願意說。他的工作并不輕松,他時常覺得累,但是他從來沒有和杜芮舒說過。
郁初沉默地走到櫃子旁,伸手扶住了櫃子,他有些站不穩,内心惶然。
他沒有多想聽楊紀的道歉,他是想看杜芮舒和楊安成的反應。
這兩個人的反應讓他覺得失望。
“從始至終,你們的孩子好像隻有楊紀。我對你們來說好像隻是一個提錢機器,有錢就好,不管我怎麼樣都沒事。楊紀聯系狗仔,你們說他是小孩子,我覺得惡心,也覺得他蠢。把我的隐私賣出去,把我掰倒,誰來給你們錢?靠他和楊安成這個一事無成的廢物。”
被說是廢物的楊安成頓時怒不可遏,他覺得他在這個家裡至高無上,怎麼樣都輪不到郁初來指責他。
他還沒來得及靠近,郁初拿起櫃子上的花瓶,朝他身邊砸了過去。
花瓶碎掉的聲響過後,楊安成直愣愣地站在原地。
地闆上是花瓶内的水濺射的痕迹,原本被插在花瓶裡的花此時也散落一地,沒有了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