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預兆？”史太太想了想，道，“沒什麼預兆啊，老史的身體一向很好。一年前春節的時候，我們一起回老家，在老宅裡住了幾天，給家裡的老人們燒了些紙錢，燒着燒着，老史忽然就倒下去了，等他醒過來的時候，就變成了這個模樣。”
說着，她又擦了擦眼角的淚水。
柏舟瞥了一眼，根本就沒有眼淚。
真假。
柏舟仔細檢查了一下老史，發現他的一邊鼻子似乎比别人要大上許多，忽然想到了什麼，擡頭看向他頭上的血條。
竟然是這樣？
柏舟的臉色變得嚴肅起來：“史太太，史先生暈倒之前，是不是曾有一隻蒼蠅飛進了他的左邊鼻孔？”
史太太愣了一下，道：“這，這個我沒注意，隻是……現場的确有幾隻蒼蠅。”
聞君止頓時就發現其中的怪異之處。
春節時氣候寒冷，蚊蟲很少，驚蟄之後才會慢慢多起來。
柏舟的眼神變得冰冷而淩厲，直截了當地說：“一年前的那個春節，你們到底幹了什麼？”
史太太臉色一變，眼底閃過一抹慌亂，但又立刻恢複了正常，擠出一絲笑容，道：“柏小姐，你在說什麼啊，我們隻是回去上墳吊唁而已，能夠幹什麼？”
她的兒子史總也一臉不解。
柏舟道：“唐代的書籍《法苑珠林》中曾記載過一個故事。”
“唐代時有個人叫杜通達，在縣裡當衙役。貞觀年間，他接到縣令老爺的命令，讓他護送一個僧人去北方。”
“他見那僧人帶了很多箱籠，懷疑其中有絲絹和财寶，就與自己的妻子商議，将那僧人殺死，奪走他的财物。”
她講到這裡的時候，史太太的臉色變了好幾變。
柏舟繼續道：“杜通達就讓妻子準備了齋菜，假裝招待僧人，趁他吃飯之時，從後面襲擊了他。”
第497章、三十年前的罪惡
“但那僧人沒有死，反而還念起了咒語，變化出了一隻綠頭大蒼蠅。”
“那蒼蠅飛入了杜通達的鼻孔之中，杜通達便立刻變得精神恍惚，眼歪嘴斜，眉毛和頭發也随之脫落。”
“他從此一病不起，受病痛折磨許久，遍尋名醫也沒用，終究是病死了。”
史總聽了這話，臉色頓時就不好了：“柏小姐，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是說我父親殺了人嗎？”
史太太立刻掩飾住眼底的慌亂，勉強擠出一絲笑容，連忙道：“是啊，小姑娘，你可不要胡說啊。我們老史怎麼會做那種事情？史書上寫的，也不能盡信，何況隻是一本古人的小說。”
史總也道：“我父親或許是别的病呢。柏小姐，你不能因為病情相似，就說我父親殺人啊。”
柏舟面無表情地道：“故事還沒有講完。當時謀害僧人是杜通達夫妻倆一起幹的，杜通達死後，他妻子給他擦洗屍身，那隻蒼蠅又從他的鼻孔裡飛了出來，乘機鑽進了他妻子的鼻孔之中，他妻子也得了同樣的病，受盡病痛折磨之後，也死了。”
史總嗤之以鼻，一臉的不屑，但史太太忽然身體一晃，臉色慘白地摔在了地上。
“媽。”史總連忙去扶，驚訝道，“媽，你這是怎麼了？”
聞君止見狀，微笑道：“既然柏小姐診斷錯了，說明咱們治不了這個病。實在是抱歉，耽誤兩位了，兩位還是另請高明吧。”
說罷，拉着柏舟就要走。
史太太見了，臉色一變，立刻就跳了起來，上前拉住柏舟：“不，柏小姐，求你不要走，求你救救我，隻要你肯救我，讓我做什麼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