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兵又來了……”老人嘴裡喃喃道,“五十年了,陰兵又出現了。”
說罷,他雙眼一翻,仰面倒了下去。
“爺爺!”老闆急忙上去攙扶。
外面的長街上響起了叫聲。
似乎有人在叫誰的名字。
那聲音飄飄忽忽,忽遠忽近,讓人毛骨悚然。
外面那兩個食客驚恐的聲音傳來。
“他們在叫我們的名字?”
“不要啊,我不要死啊!救命啊!”
片刻之後,外面那兩個食客的叫聲戛然而止。
嘈雜的行軍聲音漸漸遠去,直到再也聽不見,衆人才敢打開店門。
一開門,他們就看見那兩個食客倒在了地上,雙眼圓睜,滿臉的恐懼。
有人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去探了探他們的鼻息,又像是受了炮烙之刑般縮了回來。
“沒氣了!他們死了!”
老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又醒了過來,他的雙頰紅潤,看起來紅光滿面,其實已經到了油盡燈枯的境地。
回光返照。
他緊緊抓住老闆的手,指着那死去的兩人,說:“五十年前,我曾經親眼見過那群陰兵把我的哥哥帶走。他們來敲我家的門,喊我哥哥的名字,我哥哥不知道是陰兵叫門,把門打開了,他們就将我哥哥帶走了,隻剩下一具屍體……”
衆人隻覺得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爺爺!”老闆忽然慘呼一聲,原來老人已經咽了氣。
恐怖的陰影籠罩在衆人的頭頂,久久無法散去。
大容市安樂壽衣店。
一位衣着華貴的老太太在兩個孫媳婦的攙扶下走進了店裡,一進門,她那兩個孫媳婦就露出了嫌棄的表情,似乎覺得這裡又髒又亂,害怕髒了她們特意從意大利定制的高跟鞋。
老太太卻一臉的和藹:“是小柏老闆嗎?”
柏舟連忙起身,道:“我是,您是宋老太太吧?”
這位老太太出身豪富,當年宋家在大容市可謂富貴至極,老太太出嫁的時候,十裡紅妝,帶了很多嫁妝。
後來宋家漸漸沒什麼人了,而老太太所嫁的石家,在老太太嫁妝的加持之下,生意越做越大,如今也是大容市富豪榜上名列前茅的家族。
外面都說,宋家老太太的嫁妝養了石家四五代人。
按照以前的風俗,老人在七十歲大壽當天所穿的衣服,就是百年之後的壽衣。
現在的人嫌壽衣晦氣,很少有人願意遵循這個風俗,但宋老太太卻很守舊。
她笑道:“我知道,這件事他們這些小輩都覺得不妥,但他們哪裡知道,以前的壽衣,可不僅僅是壽衣。”
柏舟點頭道:“老太太說的是。古人并沒有發明一種專門的形制作為壽衣,人百年之後,穿的都是自己生前最好最喜歡的衣服,連陪葬的衣物,也都是生前穿過的。就算新做的,也都和活人穿的沒有什麼區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