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第7頁)

柏舟的話本來就讓他心中方寸大亂,如今隻覺得這些聲音如同惡鬼的凄厲哀嚎,圍繞着自己,讓他無法解脫。

恍惚之間,他仿佛又看到了自己的妻子站在面前,她身上血淋淋的,心口上還插着一把尖刀。

那天她在家裡做好了美味的飯菜,等着他回家慶祝他們的結婚紀念日。

他永遠忘不了那天回家之時,妻子那一臉的高興和幸福。

當他的短劍刺進了妻子的胸膛之時,妻子滿臉的不可置信。

他們明明那麼好,伉俪情深了許多年,為什麼他要殺了她?

她死時眼睛都沒能閉上,還在狠狠地盯着他,仿佛在诘問他,為什麼要殺自己。

他沒有給她答案,那一刻,他覺得自己的心也跟着她一起死了,自己真正做到了斷情絕愛,真正找到了大道!

可是當再次看到妻子的幻影之時,他才知道,自己從來沒有忘記她。

她永遠是他心中的一根刺,這根刺深深地紮着,永遠無法拔除。

就是因為她死了,她在他的心裡,才變成了無法取代,無法忘卻的——

心魔!

妻子的幻影伸出了血淋淋的雙手,朝着他撲來,他發出一聲凄厲的嚎叫,抱着自己的腦袋,滿臉的驚恐和痛苦。

“不,我殺你是為了大道!我是順應天命!我沒有入魔!沒有!”他的雙眼血紅,形容癫狂。

他的兩位親傳弟子吓得臉色發白,急忙道:“師父,師父您千萬不要聽他們胡說啊!師父!”

“啊!”阮文安厲聲大吼,頭上所戴的蓮花冠掉落在了地上,發髻也散開了,就像個瘋子,朝着殿外飛奔而去。

親傳弟子們連忙跟上,邊追邊喊。

“師父!您要到哪裡去?師父!”

他們甚至沒有時間放狠話。

外面等着的儀仗隊見自家主人瘋了一樣沖出來,也不搭理他們,快步逃走,全都傻了眼。

發生了什麼?

難道炎夏國的這些道士們辯不赢他們師父,打算以多欺少?

他們正一臉懵逼,忽然又看見師父的兩個親傳弟子出來了,連忙圍上去問:“大師兄、二師兄,師父他怎麼了?是不是這些炎夏人以多欺少?”

師兄弟二人咬着牙道:“他們不僅以多欺少,還污蔑師父,把師父給氣跑了!”

“什麼?這怎麼能忍!我們要去為師父讨回公道!”

“就是啊,我們的師父是南越國的國師,代表着南越國的臉面,他們竟然敢這樣對師父!這件事情不算完!”

“對,對,去找他們讨個公道!”阮文安的弟子随從們義憤填膺,吵鬧不休。

有人低低道:“奇怪,他們說了什麼話把師父氣成這個樣子?師父平時不是這麼不冷靜的人啊。”

但他的話很快就被更多的聲讨聲浪給淹沒了。

這時,譚道長站在大殿門口,冷淡地道:“兩位不要血口噴人。阮國師是論道沒有辯過我們炎夏人,自認大道有虧,陷入心魔之中,才會突然發狂。你們作為弟子,不趕緊去将他找回來,反而在這裡鬧事,是何道理?”

王道長也在一邊道:“阮國師已經入魔,他若是在瘋癫的情況下傷害了我炎夏國人,這就是一起國際事件,到時候你們怕是吃罪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