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君止所坐的這家小酒館裡卻放着很多酒,自從異界降臨之後就沒人來動過,或許是這家老闆和他的親屬都已經不在了。
他喝光了酒杯裡的威士忌,又伸手從酒櫃上抽了一瓶,倒出來繼續喝。
在他右手邊,已經放了一小疊紙币,這是他這幾天留給這家店的酒錢,沒有人來收,但他還是該給多少給多少,隻多不少。
“聞先生。”劉宇走了進來,臉色沉郁,“您已經在這裡喝了七天的酒了,不能再喝了。”
公司的事情又全都扔給了他,他已經007好些天了,眼睛下面是深深的黑眼圈,他覺得自己的身體都要被掏空了。
給再多錢都不行!
可是看到聞君止這個樣子,勸誡的話一個字都說不出來,最多隻能擠出剛剛那句。
聞先生那麼喜歡柏小姐,柏小姐死了,他該多傷心啊。
一想到柏舟,他的心也一抽一抽的疼。
柏小姐是個好人,待他也是極好的。
但是,死去的人已經去了,活着的人該好好地活啊。
這樣借酒消愁有什麼意義呢?
他深吸了一口氣,打算給聞君止灌點心靈雞湯,卻聽這位痛失所愛的财神爺開口了:“我讓你幫我找的東西找到了嗎?”
劉宇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臉上的表情更加沉郁了:“聞先生,我動用了手頭所有的資源去打探了,都沒有找到您要的東西,甚至連降臨組織我都安排了人暗中去問過了,異界無數,比天空中的星辰還要多,根本無法定位,隻能随機。”
“哪怕是降臨組織,他們擁有引來異界降臨的本事,也無法兩次進入同一個異界。”
這個隻能看運氣。
但這比中一億彩票的幾率都要低得多。
近似于無。
聞君止低垂着頭,酒館裡沒有開燈,光線很暗,他的半邊臉都隐藏在黑暗之中,看不清他的神情。
他手中拿着酒杯,還在輕輕地搖晃。
忽然,他一仰頭,将杯中酒一飲而盡,又拿出了幾張鈔票,壓在那疊紙币下面。
“再去找。”他擡起眼睑,“不管付出多少代價,都一定要找到。”
劉宇也跟着沉默了片刻,最終道:“是。”
既然聞先生讓他去找,他就去找吧,至少讓聞先生有個希望。
剛才有一瞬,他真的害怕了。
他感覺聞先生會在黑暗之中慢慢地長出雙角,臉上長出皮毛,雙手變為鋒利的爪子,然後一躍而出,将整個世界撕碎。
太可怕了,他現在腿還是軟的。
等到劉宇走後,聞君止又沉默了一陣,然後從懷裡摸出了一樣東西。
那是乾坤袋,就是柏舟為他從青泥泊中冒死搶出來的那一隻。
他輕輕地撫摸着這細軟的布料,就像在撫摸愛人的臉頰,那種細膩溫柔的觸感從指尖傳來,感覺有什麼東西要從自己的胸腔裡噴湧出來。
楊理事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