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他道。
舟女點了點頭:“能夠修煉到元嬰期,他的天賦極高,若是有師尊帶領,一生積德行善,是有機會舉霞飛升的。可惜了。”
阿止怅然。
師父犯下了那麼大的錯誤,積德行善真的有用嗎?
“你的天賦猶在你師父之上。”舟女又道,“隻可惜你所習功法不足,又沒能找到自己的‘道’。”
“道?”阿止愣住。
他最初一心想要做個小吏,讓父母高興,後來一心想要複仇,但仇人死了,師父也死了,他失去了方向。
他就像荒原上迷路的那一頭鹿,橫沖直撞,最終滅亡。
“我要如何尋找自己的道?”他問。
舟女的身上仿佛染了一層淺淡的光,那層熒光淡得幾乎看不見了,卻讓他感覺她光芒萬丈。
“你的道要靠自己去尋找。”舟女道,“這個誰都幫不了你,但我可以給你指一個方向。”
阿止面色肅穆,恭敬行禮。
“請舟女教我。”
阿止看着地面上的那個“義”字發呆。
舟女給了他一枚玉簡,說裡面有一部功法,正适合他,讓他好好修煉,然後留下這個“義”字就走了,留下他一個人在那裡發呆。
他盯着那個字,盯得久了,忽然心中生出了一種奇怪的感覺,仿佛那個字已經不是那個字了,變成了一個稀奇古怪的符号,又慢慢地變成了一個火柴人,開始動了起來。
它手中似乎有了一把劍,它揮舞着那把劍,行走江湖,然後見到一群盜匪劫掠一座村莊,他便沖了進去,一陣大殺特殺,将那群盜匪趕走,村民們跪在它的面前行禮。
它又繼續前行,見一戶人家的女兒因長得美貌,被官員看上,那官員又是出來為主君搜羅美女的,便要出兩金購買此女。女孩的父母不願意賣,說孩子已經許配了人家,那官員便讓随從将其父母屠殺,強奪此女,又被那火柴人仗義出劍,斬殺了官員及其仆從,把少女送到了其未婚夫家中。
那火柴人繼續前行,又遇到一個老婦在路邊哭泣,原來某個當地豪族聽信了巫師的鬼話,說新修建的園子鬧鬼,必須要殺一個路人,将路人屍骨埋入院牆之下,才能震懾神鬼。
那豪強便拿着一把刀,站在路上,見有人經過,二話不說一刀砍殺。
那人的弟弟聽聞此言,前來讨要兄長屍體,也被他一刀砍死,兄弟倆的屍骨一起埋入了院牆之下。
老婦正是兄弟二人的母親,她哭天道不公,讓禽獸橫行世間。
火柴人再次仗義出劍,沖進那座園子中,斬殺了豪強,将兄弟倆屍骨取出,又取豪強家二十金,一起歸還給了老婦。
阿止猛然間從那種詭異的處境中清醒了過來,發現天光已經大亮。
而那個義字,仍舊隻是一個義字,并沒有變成火柴人。
但他卻感覺自己領悟了什麼,體内的靈氣開始躁動,丹田之内熱氣騰騰,仿佛有什麼東西要噴薄而出。
他要晉級了!
在他報仇失敗之後,就再也沒有寸進的修為,竟然要晉級了!
這一個小小的“義”字,竟然這麼厲害嗎?
他連忙出了城,進了山中開始修煉。
這次他修的是舟女給他的那枚玉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