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枝枝臉上冒出冷汗,“我……我……”
“想不到啊,我們學校原來還有大文豪。”步鐘窈嘲諷的笑,“鹿枝枝,你裝什麼純潔白蓮花呢?你有什麼底細,在進學校的那天起,可是早就被我們查清楚了。”
這件事在網上鬧得還挺大,有不少踩原創,追捧這本“引流”作品的讀者,口口聲聲說看過原創,卻覺得抄襲作評更好看,踩一捧一的事情層出不窮,後來這些人莫名其妙的都出了事,瘋的瘋,傻的傻,鹿枝枝越發害怕,才聽從家裡安排轉了學。
鹿枝枝渾身冰涼,說不出一個字。
是,她是在網上寫了小說,但那隻是借鑒而已,和抄襲完全挨不上邊啊!
為什麼這個學校的人都這麼尖酸刻薄?
為什麼她就算來了新的環境,大家也還是都要欺負她?
為什麼……這個世界對她的惡意如此之大?
鹿枝枝步步後退,跑出了房間。
走出了宿舍樓,路小然知道白瑤又要花時間去給男朋友補課,所以她很有自覺的先一步撤退,路小然是學校裡的校刊負責人,最近她要出一個校史專題,還得去查資料呢。
周一到周五的補課地點由白瑤定,周末的補課地點則是由沈迹決定,比起白瑤定的圖書館、自習室這種正常的地方,沈迹就顯得不正常了。
他性子跳脫,一會兒定在教學樓的天台上,大風把白瑤精心護理的長發吹的亂七八糟,他美其名曰是感受風的自由。
又一會兒把補課地點定在食堂後窗那兒,說是食物的香味可以讓他更有動力,可是那一天食堂做的是酸菜魚,白瑤覺得自己差點被腌入味了。
但無法理解的是,他定的地方再離譜,白瑤居然還是配合了他,跟着他胡鬧了起來。
這一次,白瑤手機收到的地點是那棟廢棄的綜合樓,想起那裡滿地的灰塵,她的臉色就很不好了,不過她還是戴上了米色的寬檐帽,又戴上口罩,把自己捂得嚴嚴實實的去了廢棄的大樓。
走進大樓鐵門的第一眼,出現在白瑤眼前的是一抹抹燦爛而鮮豔的紅。
嬌豔欲滴的薔薇花順着樓梯的扶手一路向上,到了四樓時,便沿着走廊的牆壁延伸到了盡頭,這個被火燃燒過,而顯得黑乎乎的建築,多了花朵與綠葉的點綴後,仿佛在灰燼之中,有生命在盡情的燃燒。
白瑤懷着一種驚訝又欣喜的心情,她一步步順着花色往前,最後來到了美術室的門口。
門是虛掩着的,隻需要輕輕的一推就都打開了。
她的小白鞋踏進美術室的第一步,便因為強烈的視覺沖擊而停下了腳步。
就在昨天晚上,借助着微弱的光芒,她眼前出現的美術室是一個被火燒的破敗漆黑的,宛若囚籠一樣的困室。
可是現在,四周的牆壁上和天花闆上都被人畫了色彩明亮的晚霞,過于鮮豔漂亮的顔色把這幅巨大的晚霞美景畫的如夢似幻,置身于其中的人猶如是踏入了另一個神奇瑰麗的世界。
這是白瑤第一次知道,原來畫可以有這麼強大的魅力,仿佛是童話故事裡的不切實際都成了實際。
她不由得擡頭看着天花闆上畫着的隐沒在雲彩中的夕陽,落日餘晖四散而下,她伸出手,好像抓住了那道溫暖的光。
她的手也真的被人抓住了。
在她身後的少年握着她的手,靠着她輕輕的笑。
白瑤身體放松的往後貼在他的胸膛上,她取下了口罩,眼眸裡映着絢爛的色彩,整個人還沉浸在這份被光彩塑造的夢境之中,過了許久,她回眸看他,興奮的問:“你畫的嗎?”
沈迹笑眼彎彎的點頭,他的手指勾着女孩的一縷黑發,像極了一個炫耀之後想要得到誇贊的孩子,“瑤瑤,好看嗎?”
白瑤拼命點着頭,“好看,太好看了!”
她很激動,轉過身跳起來,也沒在意自己今天穿的裙子,反正是毫不顧忌形象的挂在了他的身上,連頭上的帽子落在了地上也沒在意,“沈迹,你真是太厲害了!我以前怎麼就沒發現你這麼厲害!”
沈迹穩穩的托着她的臀,眉眼間都是小得意,看起來居然比少年人還要幼稚,“我厲害的地方可多着呢,畫畫算什麼?我還會堆積木,玩拼圖,不管碎成什麼樣的東西,我都能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