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擔心你被吓得把肚子裡的小娃娃弄沒了。
她的房間不過是沒了燭火陷入黑暗而已,能有什麼危險?
白瑤試探着問他,“你看到我屋子裡燭火滅了,所以擔心我?”
他點頭,腰後的白色發尾跟着輕晃,漾起來的弧度也藏着點點他這個年紀的天真單純。
白瑤暗道,這個年輕的弟弟不會是喜歡上了她了吧?
她确實是長得漂亮,傾國傾城,也冰雪聰穎,性格還好,很是讨人喜歡,如果他喜歡自己,那确實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她清了清嗓子,坐直了身子,“你不可以沒有經過我的允許就進我的房間,我是未出閣的女孩子,而你是個男人,你在大晚上的跑進我房間,這是登徒子才會做的事情。”
蚩蟲沒有文化,他問:“什麼是登徒子?”
白瑤:“就是耍流氓,是小人!”
蚩蟲認真反駁,“我不小。”
他又煞有其事的說道:“飼蟲節時,大家都在寒潭裡洗澡,比大小的時候,我看過了,他們沒有一個人能比得過我。”
白瑤:“……”
他說的這個比大小,正經嗎?
蚩蟲再次認真的重複了一遍,“我才不小。”
他年紀雖小,對男女之事也是一片空白,但他有種身為男子的本能,這種方面不能承認自己小。
他見過的,寨子裡的一個男人被大家說小,大家見到他就笑話,最後他就躲在家裡不出門了,據說後來被人發現時,他身上都長了蘑菇,也不知道是研究了什麼亂七八糟的蠱毒。
白瑤想正經和他辯論一番,可是看他那蒼白無知的寫滿了“我是笨蛋”的臉蛋,她放棄了,而且還詭異的生出了一股同情。
一定是原生家庭的混亂,才讓這孩子從小沒有受到正常的X教育!
白瑤一腳把水盆挪開,她從床上下來,站在他的面前,揚起臉來看了他好半晌。
他也垂着眼眸看她,本該是多情的桃花眼,都泛着清澈的愚蠢,偏偏他還不覺得自己蠢,眼裡都是洋洋得意的笑。
她看哪兒不好,非要盯着他看,果真如那些人說的一樣,她就是愛慘了他!
白瑤問:“你可讀過書?”
他沒吭聲。
白瑤又問:“你可識字?”
他唇抿的緊了一些,依舊是一聲不吭。
原來他還真是沒受過教育的,是名副其實的笨蛋美人。
白瑤看他的目光裡更是同情,但凡有個九年義務教育,他也不會到了這個情窦初開的年紀還這麼幼稚。
白瑤繞過他,坐在了椅子上,她拿起盤子裡的一塊桂花糕,“吃嗎?”
蚩蟲眼前發亮,坐了過去,接過了她手裡的糕點,迫不及待的咬了一大口,吃的太急,他被嗆得咳嗽,一杯茶遞了過來,他兩隻手捧住杯子,把水全咽了下去。
他睜開眼,裡面還泛着嗆到時冒出來的淚光,唇角也沾着幾點碎屑,如今慘白如紙的面容上倒是意外的多了幾分鮮活。
他這樣真是越發的像林野間的小犬,不會捕食,卻還偏要勉強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