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快速的回身,一手提着上官意,另一手提着白璃璃,“走!”
在黑暗的更深處,隐約能看到燭火的光芒,等落了地,上官意被眼前之景驚得渾身僵硬。
這個石室之中,周圍都是木架,上面燃着的長明燈實在是太多,便如夜色裡的繁星,而在這個石室的地面上,枯骨成堆,陰森森的白骨朝着中心的一副棺材跪拜在地,像極了是信徒在向心中的神頂禮膜拜。
那是一副用紅繩綁着的紫木棺材,上面雕刻着奇異的圖騰,棺材之上懸着一盞特殊的銀制長明燈,與那些陳舊的白骨不同,棺材一塵不染,更顯詭谲。
這似乎是一場儀式,用了不知多少的性命,在祭奠那副棺材裡的人。
上官意怔了許久,問:“你究竟殺了多少人?”
女人一笑,“你應該說‘你們’,而不是‘你’,這樣大的事情,我一個人可做不到。”
上官意更加戒備,扶着昏迷中的白璃璃,離女人遠了幾步。
女人大概是興趣來了,她突然說了一句:“你可知曉你娘曾去過苗疆?”
上官意眉頭一皺。
女人說:“看來你是不知道了,那你一定知道你自己身上一直有股神秘的力量吧。”
上官意:“你知道是怎麼回事?”
女人冷笑了一聲,“白溶溶這個女人還真能忍,什麼都沒告訴你。”
上官意怒道:“我娘不是你能侮辱的人。”
上官意還是嬰兒時,就被白溶溶抱着回了白家,在上官意模糊的印象裡,他的娘一直是郁郁寡歡,卻對他很好,在上官意五歲那年,他的母親便與世長辭了。
即使白溶溶從沒有提起,但上官意也能猜到,他娘肯定是被負心漢抛棄,所以隻能放下自尊抱着他回到白府。
幾十年前,老爺子看上了一個青樓女子,也不介意這女子還有一個孩子,便納為了妾室,于是那個孩子就成了白府裡的庶出小姐,也就是白溶溶。
白溶溶在白府裡一直被人輕視,上官意曾經問過,在這裡生活的不開心,為什麼母親不帶着他離開,那時候的白溶溶沉默了許久,凄苦的笑道:“我們已經無處可去了。”
上官意恨狗眼看人低的白家人,也恨那個不曾見過面的負心漢,他知道自己有着能見鬼、訓蟲的詭異力量,卻一直藏着不表露,就是為了有朝一日尋到機會,可以把殺了些欺辱自己的人。
然而現在,這個白衣女人說她的娘去過苗疆,那他的身世是否和苗疆有關?
女人說:“聽過萬人祭嗎?”
上官意愣了一下,他看了眼地上那些數不清的森森白骨,說道:“不曾聽過。”
女人說道:“凡事都需等價交換,據說獻出萬人性命,殺孽太重,便能換來天譴,借着降下的罰雷劈碎虛空,那麼就能回到過去。”
上官意下意識反駁,“不過是無稽之談。”
女人笑了笑,“那你是否注意到了最近天有異象?比如說,滿月之後又是滿月。”
上官意神色微頓。
女人說:“白溶溶死的時候,你雖是年紀尚小,但應該記得那天是中秋月圓之夜吧。”
上官意猛的看向那副棺材,他有種很強烈的直覺,卻不敢确定。
一盞燈突然熄滅,緊接着是第二盞、第三盞……陰風襲來,整排架子上的長明燈全黑了。
女人的語氣終于變得急躁,“他怎麼可能闖進這裡!”
随着她話音落下,暗色裡慢慢的走出了一道紅衣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