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氏卻笑着咳出了血,“你注定了無法觸碰所愛之人,否則她一定會遺忘你,你是一個注定了要被遺忘抛棄的怪物,孤家寡人就是你的宿……”
她話音未落,那隻捅進她身體裡的手抽了出來。
少年血淋淋的手裡抓着一顆黑色而醜陋的心髒。
白璃璃推開了上官意,她叫着跑過去:“蚩蟲,不要——!”
“啪”的一聲,少年捏爆了心髒,惡心的血肉飛濺,剛好噴濺到了白璃璃的臉上。
白璃璃眼前一黑,上官意趕緊抱緊了昏倒的白璃璃。
阮氏身影倒地,又如黑霧消散。
上官意看向那紅衣少年,神色有些複雜,他心疼白璃璃要承擔失去至親的痛苦,可他隐隐又有一種感覺,剛剛那血腥的一幕,竟然讓他莫名有種……刺激?
便好似是,他的身體裡也在渴望着嗜血。
蚩蟲看了看自己血淋淋的手,想起了白瑤愛幹淨,他趕緊甩了甩手,又從懷裡掏出了女兒家的手帕,仔仔細細的擦擦手,随後他就歡快的笑出聲,飛身踩在了棺材上。
這不染塵埃的棺材,蓦然間就多了幾個礙眼的腳印。
上官意莫名想去阻攔,那棺材裡的人,有可能是他的母親,然而他還受着傷,白璃璃又還在昏迷之中,情況對他不利。
上官意咬了咬牙,趁着那邊瘋子一樣的少年沒空注意自己,也或許是在少年的眼裡,他們根本不值一提,上官意抱着白璃璃悄然退下。
蚩蟲把懸在空中的銀色燈盞拿了下來,他喋喋不休,“不要月亮,不要月亮,不要月亮——”
接着,他呼出一口氣,把燈盞吹滅。
紫木棺材出現了道道裂痕,蚩蟲落了地,棺材碎裂,裡面的屍體掉了出來。
是一個女人的身體,漂亮的面容恬靜,猶如正在熟睡。
蚩蟲歪了歪頭,盯着女人的屍體看了半晌,他忽然眼前一亮,嘻嘻的笑出了聲。
如果白瑤在這裡,一定能看出來他肯定是在打什麼壞主意了。
半夜被風吹落的樹枝砸到了窗戶,白瑤從夢中驚醒,她迷糊的動了一下,在自己身上忽然聽到了鈴铛的聲音。
伸手再往旁邊一摸,沒有人。
白瑤睜開眼坐起來,若有所感的掀開被子,她屈起右腿,在腳腕上看到了綁着的一根紅繩,而紅繩上挂着一隻銀色的小鈴铛。
她摸了摸,認出來這是蚩蟲身上佩戴的小玩意。
也不知道他是怎麼綁的,她解不開,就像是她眉心上的紅色花钿,無論如何也洗不掉,如今就像是胎記一樣的留在她的臉上了。
白瑤擡起頭看了眼昏暗的房間,叫了一聲:“蚩蟲!”
窗戶哐當響了一下,一道身影帶着秋夜的凄寒坐在了床頭。
他白淨如玉的臉蛋上帶着笑,張開手就把她抱在了懷裡,“瑤瑤!”
白瑤被他勒的差點咳嗽出聲,她推了推他的胸膛,“你做什麼去了?”
他說:“我陪蟲子玩去了。”
白瑤目光懷疑。
他表情無辜,單純的像是張白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