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頭看向楚暮。
他坐在床上呆呆的看着她的方向,他被光芒包圍,在一縷金色的光線裡,猶如天真懵懂的稚子。
大概是光芒的刺激,他眼睛微微眯了一下。
白瑤回過身,把窗戶關小了一點,她坐在床上,一手搭在通風口上,看着上方的藍天白雲,還能看到地面上的青草在風裡搖擺,她笑了一聲,“楚暮,今天是個好天氣呢。”
身後忽然感覺到了有人壓過來,她回眸看去,是楚暮慢吞吞的挪了過來,弓着身體靠在她的背上,下颌抵在她的頭頂,好似是整個人都趴在了她的身上,那雙空洞的眼睛也好像是與她一樣在看着窗外的風景。
這是他以前就愛做的一件事情。
為了給白瑤更好的生活,他工作很努力,也隻有周日才能有機會休息,休息日醒來的時候,他就喜歡這樣從背後抱住她,和她一起發會呆,盯着落地窗外的景,兩個人隻是這麼抱着,什麼都不用想。
他變成喪屍後,每一次表現出來的身體記憶,每一次流露出來的本能,都是那麼有力而清晰的顯露出了自己對女孩的愛。
白瑤擡起頭,他下颌沒了支撐,頭微歪,金屬嘴套磨蹭到了她的臉,有點冷,她含着笑,親了一口他的眼角。
楚暮遲鈍的低下頭,碰上了她的額頭,便好似是回了一個吻。
白瑤拉着他起床,“楚暮,該刷牙洗臉了!”
給喪屍刷牙,這件事大概也隻有她敢做了。
白瑤沒有給楚暮綁繩子,而是随時牽着他的手,她帶着他來到了雜物房的角落裡,這裡擺放着一個剪了一半的塑料瓶,瓶子裡裝着水,裡面是她不久前在一次搜集物資的時候,從一家雜糧店裡找到了灑落的一些綠豆。
現在這些綠豆已經長出了豆芽,白嫩的莖杆上是綠色的小點,有幾分可愛。
白瑤用手戳了戳豆芽,“我們終于有蔬菜可以吃了!”
她隻敢偷偷的用水培育一些綠色植物,種在外面的地裡肯定是不行的,這太顯眼,簡直是在告訴路過的人,這裡有人,你們快來搶物資吧!
楚暮緩慢的伸出手,學着她的樣子,不靈活的手指戳了戳小豆芽。
白瑤被他可愛到了,她伸出手把他的額發整理了一下,露出了光潔的額頭,自從變成喪屍後,他身體機能都像是暫停,頭發與指甲都不再長長。
而他臉上的擦傷,也沒有愈合。
這就是白瑤害怕他身上會出現傷口的原因,他如果受了傷,傷口不會好,隻會一直留在他的身上。
即使她已經盡量的去保護他了,但這些日子來,他總會有些磕傷。
白瑤在他的眼下落下一個輕吻,笑道:“我們去上面玩吧!”
他們離開了地下室,來到了房子裡二樓的一個房間,這間房原本是個遊戲房,白瑤後來改造了一下,把毛絨毯子與搜集到的布偶全塞在了這個房間裡。
一眼看過去,這個被玩偶塞滿的房間充滿了不屬于末世裡的童真。
楚暮可以随意的在被柔軟覆蓋的房間裡打滾,他想怎麼玩就怎麼玩,不過近來他多了一個愛好,比起一個人打滾,他更喜歡拉着白瑤陪自己一起打滾。
但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們最近做的越來越頻繁的原因,通常兩個人在親昵打鬧的時候,他就會開始掀她的裙子。
白瑤不知道是他喜歡這種感覺,還是因為她的每次縱容,并且配合他,所以讓他覺得她也喜歡這個遊戲,于是他才會對這件事這麼有熱情。
可不論是哪個原因,如果可以,白瑤會滿足他的所有要求。
被玩偶包圍中,他覆在她的身上,戴着金屬嘴套的臉隻朝着她的方向,沒有焦距的眼睛習慣似的捕捉着她的存在。
這場由他引導起來的浪潮,每一次的潮起潮落,他眼睛都不曾改變視線。
而每每這個時候,白瑤會有一種強烈的感覺,他在“看着”自己,他是記得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