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瑤解開衣領上的蝴蝶結,抓住衣擺往上掀起,露出了纖細的腰肢與粉色小衣的一角。
一陣猛烈的風推開了房門,電閃雷鳴之下,一道黑漆漆的人影瘦弱單薄的出現在了門口。
白瑤動作一頓。
男人黑色的長發在風中淩亂的飛舞,白色的襯衣皺的不成樣子,黑色長褲之下,那一雙白色的鞋子已經成了髒兮兮的模樣。
他的出現,猶如是裹着滿身風霜,在夜色的雨幕中,脆弱到了仿佛一碰就碎的地步。
白瑤放下手,臉上表情有點沒有反應過來,“方遲?”
他松開了手裡的拉杆,任行李箱掉落在地上。
方遲似乎成了一個被遺棄的破布娃娃,掩蓋在黑色長發下的大半張臉如今隻能看到慘白的下颌。
也猶如是在沙漠裡迷失方向而缺水的旅人,如今拼命地朝着她靠近,往她的方向伸出了手。
又像是是林間的幼獸,試圖從囚籠裡掙紮出來,貪婪的想要擁有屬于自己的一片天地。
不需要他跑到終點,白瑤已經撲到了他的懷裡。
方遲緊緊的抱着她,埋臉在她的頸窩,不停的顫抖着身子,他幾次張口想要說話,可是他說話的本事本就不好,現在情緒正激動,好半天也隻擠出來幾道模糊不清的音節。
白瑤輕輕的撫摸着他的背,“我知道,我知道,你肯定因為見不到我,又收不到我的消息,很着急。”
他的唇貼在她的耳側,除了喘息聲與哽咽聲相伴外,他還是沒有組織好語言能力表達自己的想法。
但白瑤不需要他說什麼,她偏過臉,尋到了他的唇,親了親,“我沒有想過丢下你,以前不會,現在不會,将來更不會,方大寶,我很愛你呢。”
他急促的呼吸聲微微平緩,所有的躁動不安都在她的安撫下慢慢的得到平息。
白瑤擡起手,拂開他臉上的發,恰好對上了他一雙黑潤潤的眼眸。
他的眼睛過于濃黑,于是便顯得詭谲。
但白瑤卻認為他的眼睛幹淨到了極點,純粹得沒有任何雜質,望着他的一雙眼時,她會驚覺原來黑色也可以是這麼漂亮的顔色。
而現在,他這雙漂亮的眼睛裡是凝了一場掉不完的秋雨,蕭條肅冷。
她花了那麼長時間才讓他的眼裡充滿生機,可此時此刻,他又一次被孤獨與被遺棄感所包圍着。
就像是回到了他們第一次見面時,他又成了那一個會靠坐在門上,抱着空了的塑料袋,低着頭隻會舔手指的邋遢鬼。
白瑤捧着他的臉,一下一下的親吻着他,“對不起,方遲,是我估計有誤,我答應了你要回去的,但是我沒有遵守我們的約定。”
他沒有安全感。
猶記得他們剛談戀愛那會兒,白瑤為了答辯的事情,總會需要離開家門一趟。
他知道她有正事做,怕惹她心煩,他也不敢黏着她說能不能快點回來的話。
有一次白瑤出了門,發現自己忘記帶鑰匙,她又走了回來。
見到的就是長發男人抱着她的衣服縮在床角裡,裹着還有她味道的被子,不斷的小聲啜泣。
那個時候她便知道了,他有味道依賴症,于是對他到了現在都還保持的藏她貼身衣物的小怪癖,她也當做沒發現。
方遲抓住了她的手,他一雙眼霧蒙蒙的盯着她的臉,艱難的說:“不是……瑤瑤的……錯,是我……不懂事。”
他緩了口氣,努力的繼續說道:“瑤瑤要……工作,我不應……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