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瑤回頭看向丈夫與孩子,方遲沒有提出意見,于是她說:“可以呀。”
常茗長長的松了口氣。
要走出校門的時候,白瑤還問了一句:“你不需要去收拾自己的東西嗎?”
常茗連忙搖頭,“不用了,我本來就沒有帶什麼東西。”
白瑤也就不再多問,他們上了車。
方小寶被放在了後排的嬰兒座椅上,方遲在後面陪着孩子,常茗自然就坐在了副駕駛。
等離開了學校,常茗還有一種不敢置信的感覺,自從一個人接着一個人死了之後,她就沒有想過自己原來可以這麼輕而易舉的走出那個猶如屠宰場的學校。
透過後視鏡,常茗能看到後面在給孩子喂奶的年輕父親,那個長發男人,的确與那張老照片裡拍到的一個人影很像。
方遲微微擡眼。
他猶如墨一般漆黑濃郁的眼睛裡沒有在看到妻子時表現出來的楚楚可憐,而是黑得可怕,仿佛多看一眼,就會被吸食靈魂。
常茗立馬收回了視線,在經曆了那麼多無法用科學解釋的事情後,她現在覺得再多的匪夷所思的猜想都不一定是假的。
白瑤的丈夫與孩子,都算不上是人。
而她也很清楚自己現在的安全,都是因為白瑤。
常茗狀似随意的問:“白老師,你們沒有住在學校的宿舍裡,那是住在哪兒呢?”
恰好他們經過路邊的老宅子這裡,白瑤笑着說:“我們就住在這裡。”
常茗看見了一塊破舊的牌匾上寫着的“方宅”兩個字,她不知道應不應該提醒白瑤這裡的詭異之處。
但還沒等她開口,白瑤便已經先好笑的說道:“聽說很多人都在流傳說這裡鬧鬼,進去的人不是死了就是瘋了,這裡鬧不鬧鬼,我在這兒住了這麼久會不知道嗎?那些人就是聽風就是雨,這兒其實沒什麼好可怕的。”
常茗扯起嘴角笑了笑,“是啊。”
接下來的一段路程,常茗沒有再開口,她隻覺得背後寒氣透骨,即使能聽到孩子在吮吸奶瓶喝奶的聲音,本該讓人覺得無害的動靜,她都會感到如芒在背。
沒過多久,她隐約感覺到口袋裡的東西在發燙。
常茗拿出了口袋裡的懷表,若有所思之間,她擡頭看向了窗外。
亮着燈的超市門口,一個穿着花襯衫,花褲子的男人坐在台階上,毫無形象的嗦着一盒泡面,陡然之間,他好像是被燙到了,誇張的放下泡面,從脖子底下抽出了一個老舊的懷表。
他擡起頭,隔着窗戶玻璃,隔着他那裝B的墨鏡,他與車裡的人對上了視線。
吳老闆愣了許久,忽然咳嗽出聲,他連泡面也不要了,躲進了超市裡。
常茗忽然說:“我要下車!”
白瑤踩了刹車,“啊?”
常茗按捺住激動的心情,她盡量保持鎮定的說:“我突然想起來我還有點事,白老師,我就在這裡下車。”
白瑤見她堅持,提醒了一句晚上多加小心,便看着常茗飛速的拉開車門下了車,往那家超市的方向跑去。
她那架勢,說是餓虎要撲食都不為過。
白瑤回頭,頗為好奇的說:“方大寶,好奇怪呀,她那麼着急,是認識吳老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