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無聲無息,也不知道是不是死了。
它的一隻手臂從籠子的縫隙伸了出來,搭在地上的水流之中,手腕上不斷流出的藍色血液順着水流流向不知名的遠方,而融了它的血液的水流所經之處,長出了生命力旺盛的花花草草。
隻要是修者就能看出來,他的身體裡飽含着無窮無盡的靈力一般,正在随着水流澆灌大地,讓每一處堅實的土地都富有可供修者修煉的靈力。
鬥笠人似乎很滿意這種狀況,即使籠子裡的人已經快要失血而亡,他也并不在乎。
籠子裡的人微微動了動,艱難的發出了虛弱的聲音:“父親……我不想死。”
白瑤的眼睛還被捂着,突然聽到這道聲音,她微愣,随即拼命的要扒下溫行捂着自己的眼睛,卻沒有成功。
鬥笠人沉聲說道:“你是我的兒子,應該很清楚為了修仙界,你的身上需要背負什麼責任。”
他又說:“我是怎麼教導你的,你都忘了嗎?這個世界妖魔橫行,若是修者沒有足夠的靈力修行,正道式微,天下大亂,人族更是沒有立足之地,我能為了三界太平犧牲一切,作為我的兒子,你應該有這種覺悟,貪生怕死,是懦夫行徑!”
囚籠裡的人沒有再說話,仿佛是心知自己不能成為懦夫,又或許是他已經沒了說話的力氣。
包隆韬看着眼前一幕,神色慌亂,之前在陷入黑暗之際,呂茶那裡傳來的撕裂聲好似還在刺激着他的耳膜。
明暖暖看着囚籠裡的人影,“那究竟是……什麼東西?”
秦炎想起了很久之前老頭給他看的《三界妖魔圖鑒》,他想起了什麼,不确定的說:“這是……蛟?”
“不,不對。”秦炎搖搖頭,說道:“蛟怎麼可能會有一個人族的父親?”
秦炎呼喚玉佩裡的老頭,“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但出乎意料的是,平日裡話多得不行的老頭卻沒有任何回應。
沒過多久,鬥笠人走出了山洞,任由囚籠裡的人一點一點的流盡身體裡所有的血液。
又過了一會兒,洞口那兒小心翼翼的走進了一個胡子男人。
那是三百年前的包隆韬。
他們再看看現在的臉色慘白的包隆韬,三百年過去了,他還真是一點變化都沒有。
包隆韬跟着鬥笠人到了山洞門口,直覺告訴他,鬥笠人肯定有秘密,等到鬥笠人走了才大着膽子走了進來一探究竟。
走進來的一瞬間,他就被旺盛的靈力驚得停在了原地,“若是能在這兒修煉,用不了多長時間,我一定能有大成!”
他的聲音驚擾了囚籠的人。
蒼白的身影用了自己所有的力氣朝着外面的人影擡起手,“求求你……救救我……”
縱使父親告訴他,他應該為了天下蒼生犧牲自己,可是真到了死亡之前,他也會害怕。
包隆韬被吓了一跳,意識到了囚籠裡的人并沒有危險後,他小心的靠近。
被囚禁的人長發披散,一張臉也看不清面容,但能看到他還維持着人形的上半身,與是尾巴的下半身皆傷痕累累,大大小小的傷口不斷的沁出血迹,坑坑窪窪的血洞暗示着他身上的血肉曾被人挖走。
包隆韬心驚膽戰,他從未見過這麼血腥的折磨人的方式!
他往前一步,伸出的手試圖打開囚籠,但很快他又停下了動作。
囚禁其中的人,每一個傷口都在散發出無數靈丹妙藥也比不上的靈力,而他的身上有這麼多的傷口,很顯然是有人把他當成了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補藥”。
既然别人可以,那為什麼他不可以?
旁觀者們見到了三百年前的包隆韬拿出了匕首,頓時明白了他要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