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光大亮。
白瑤頂着亂糟糟的頭發,渾身酸痛的從床上坐起,她揉了揉自己的頭,接到了男朋友發過來的消息。
白瑤是個懶性子,如果起晚了,蘭伯特又不在身邊的話,她會連早餐都懶得吃,有吃早餐的時間的話,還不如多躺一會兒。
她敷衍的回了一句:
接着她就倒回了床上,總覺得自己的身體有點異樣,縮進被子裡,她悄悄地拉開衣服看了眼自己的身體,肌膚内側還殘留着點淺淺的指痕,不注意看的話,她都不會發現,就算發現了,估計也隻會猜測自己是什麼時候不小心磕到了。
白瑤若有所思。
白瑤瞥了眼信息,回了一個字:
藏在衣櫃裡的蘭伯特盯着手機屏幕,隻覺得短短的一個字透出來了無盡的冷漠,他們才“分開”一晚上而已,她就對自己這麼冷漠了嗎!
蘭伯特“眼睛”裡又冒出來了波浪紋的符号,仿佛真的要随時碎掉了。
白瑤賴了會兒床才爬起來,踩在地上的那瞬間,身體傳來的感覺似乎在提醒她,昨天晚上的夢成了真的,換衣服的時候,她看着鏡子裡的自己,草莓小布料莫名變得皺巴巴的。
白瑤眨了眨眼,淡定的換了衣服。
她在一年前去過約翰教授的研究院,那個時候她也不過是參觀者之一,很多人都想借此機會獲得約翰教授的青睐,成為研究院裡的一員,白瑤倒是覺得順其自然就好。
她對做什麼職業都沒有什麼太過強烈的期望,哪怕找一個普普通通的工作也挺好,能養活自己就行了。
參觀實驗室的時候,她對屋子裡擺着的各種道具倒是更感興趣。
秘書珍妮介紹,“這些标本都是真的,其中有不少标本都是有上百年的曆史。”
對于才建國幾百年的他們而言,有上百年曆史的東西還真算得上是古董。
這些标本被當做約翰家族輝煌曆史的象征一樣,擁擠的擺放在架子上,透過玻璃瓶,看到裡面那渾濁液體裡泡着的東西,白瑤也會忍不住想,他們還活着時是什麼模樣呢?
一個玻璃罐子引起了她的注意。
白瑤走到了角落,彎下腰來注視着這個皮膚在脫落的标本,模糊的割裂分界線,不知名之人的一部分腦袋,他似乎是閉上了眼睛,在渾濁不堪的世界裡陷入了沉睡。
白瑤并不覺得可怕,畢竟她也是上過解剖課的,她隻是難得有了點憐憫,罐子裡的人應該還很年輕,然而在這麼年輕的時候,他的生命就被定格了。
白瑤也隻是感慨一小會兒而已,她不打算多做停留,轉身離開之際,她似乎看到了罐子裡隐隐散發出來的暗紅色光芒。
可等她再去細看時,很普通的玻璃罐,并沒有任何特殊之處,唯一特殊的,大概也就隻有裡面裝着的東西吧。
不知有多久曆史的玻璃罐,不論那上面出現多少磕磕碰碰的劃痕,就像裡面存放之物那樣,不論如何損毀,也不會有人在意。
白瑤征得了秘書的同意,在玻璃罐上的劃痕處貼上了一個貼紙,宛若是一個小小的創可貼,遮住了點傷痕。
秘書珍妮好奇的問:“你怎麼随身帶着這麼可愛的小東西?”
白瑤一笑,“我的畢業研究是和兒童罕見病有關的,偶爾需要去兒童醫院當當義工,孩子們喜歡五顔六色的小東西,我就随身帶着了。”
珍妮開了個玩笑,“那你是把這個标本當成小孩子一樣對待了?”
換成其他人來看,這個玩笑多少有點惡心,畢竟罐子裡的東西就是讓人的觀感很是惡心。
白瑤卻想了想,說道:“他們去世的時候年紀都不大,或許真的和普通的孩子差不多。”
珍妮臉上的笑容停頓了一下。
這個實驗室迎接過很多的參觀者,絕大多數的人,透過這些有着曆史的标本,看到的是科學研究的神秘與偉大,以及對這些存在之物有多大價值的探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