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痨鬼咳嗽幾聲,駝着背,陰郁的說:“都是令人厭惡的氣味。”
周正沒了平日裡的懶散,而是面色凝重,“萬一他們失控了……”
“你還不如去提醒一下颠公,讓他别失控才對。”
周正擡手撫額,“每天要看着你們這群颠公颠婆,真是冤孽。”
途經一處牆角時,兩人都感受到了厭惡的氣息,停住了腳步。
在半塊磚頭後,那牆上正貼着一張沾染了血點的黃色符紙。
雖然楊辛說會幫林嘤嘤處理護士站那邊的事情,但林嘤嘤在病房裡坐了許久,想起楊辛,她還是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便決定去看看楊辛。
林嘤嘤強撐起精神,出了病房,站在了電梯口等電梯,沒過一會兒,電梯到了,門緩緩打開。
林嘤嘤往前走了兩步,霎時間血腥味湧入鼻腔,擡起頭一看,她捂着嘴尖叫出聲。
那是一個血淋淋的人,身上的白大褂已經被染成了可怕的紅色,她的四肢打開,從頭到腳,那仿佛是從身體裡穿刺出來的絲線密密麻麻的把她釘在了電梯裡,紅色的血一點點的順着綿密的絲線彙聚在一起,才成了水滴般滴落。
這個好似等着被淩遲的人,覆蓋着黑色鱗片的臉上,唯有一雙眼睛在看到林嘤嘤時飛速的轉動,那眼珠子竟像是随時都會外凸掉出來。
而在她身後,那如蜥蜴一般的尾巴也被死死的釘着,手腳扭曲成了獸爪的模樣,這個半人半獸般的身影,又像是砧闆上的一塊肉,而絕非能用“人類”兩個字來形容。
林嘤嘤尖叫着跌倒在地,又趕緊爬起來跑出了電梯,她還沒有跑出多遠,左耳一涼,等她意識到撕心裂肺的疼痛時,才察覺自己的一隻耳朵與自己的身體已經分離。
她捂着傷口渾身冒出冷汗,好不容易壓住尖叫的聲音,驚恐的擡起頭,隐約見到一根染着血珠的絲線,她的視力從小就遠比正常人要好,可以看到很多人看不到的細節,再仔細看去,不,不隻是一根絲線。
這個走道裡,如同看不見陷阱一般的布滿了縱橫交錯,細小卻又極其鋒利的絲線。
林嘤嘤那極好的聽力又聽到了四面八方傳來的痛苦的尖叫聲,她惶恐無助的靠在牆上,發抖的身體如墜冰窖。
三樓,燈光明亮,氣氛平靜祥和。
一團白色的人影縮着的身體堪稱扭曲,從後面依附在女孩的身上,一雙纖細狹長的手臂牢牢的圈着她的身體,下颌搭在她的肩頭,那泛着“陽光開朗”的笑意的臉,正輕輕的貼着她的臉頰。
他笑得太“燦爛”,兩顆尖牙隐約露出,隻要稍微蹭破她的一點皮膚,一定可以注入融化一切的毒液。
像是被厲鬼纏上的她,在陰影的覆蓋之下,實在是弱小的可憐。
隻要她稍微回頭看看那白色影子的可怕之處……好吧,她确實是回頭了,一個輕吻也落在了他那不合理的上揚而咧開的嘴角上。
“這個花色你喜歡嗎?”白瑤把手機遞給了他看,她在逛購物網站,看上了床上四件套。
厲歸“燦爛”的笑容微微收斂,疑惑不解,“瑤瑤冷嗎?”
“不是啊,我是想到夏天快要結束了,我們得提前準備好厚被子,才能在冷島效應極好的大廈裡睡個好覺。”白瑤挺有興緻,“我看這是評價最好的蠶絲被呢,睡起來很舒服。”
厲歸皺眉抿唇,把臉埋進了她的頸窩,悶聲說:“不要。”
白瑤問:“你不喜歡嗎?”
“我可以比它們織得更好,瑤瑤有我就夠了。”他暗藏興奮的擡起一雙眼睛,“瑤瑤每天晚上都在我的氣息裡睡覺,會很舒服的。”
其實是他覺得她會從早到晚染上他的氣味,這才是讓他興奮的點。
白瑤表示懷疑,“你還會織被子?”
厲歸迅速點頭,拔了自己的一撮頭發,也不覺得頭皮痛,當着白瑤的面,手指靈活的把柔軟的發絲編成了一朵白色小花,他獻寶似的把花送到了白瑤面前。
白瑤給予适當表揚,“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