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問:“他爸也不經常來看他?”
“别說看他了,肯定是電話都沒怎麼打過,否則怎麼會人死了這麼久才過來?”說話的大媽感歎,“那個男人長得人模人樣的,真看不來是個衣冠禽獸,要我說啊,肯定是在城裡娶了後媽,才對這個孩子一點都不上心。”
又有人忍不住後悔,“作孽哦,早知道這個孩子這麼苦,當初他爬樹偷我家闆栗的時候我就不罵他了。”
白羽與溫婉的交際圈很簡單,他們身邊當了父母的朋友,都是對孩子很寵愛的人,像是這種孩子被扔到小地方自生自滅的事情,他們也還是頭一次聽說。
白羽小聲的問白瑤,“瑤瑤,他們說的那個男孩就是你班上的那個同學?”
白瑤點頭,“就是祁野,他每天都吃不飽,連基礎的生活自理能力都沒有。”
溫婉正是母愛泛濫的年紀,聽說那個吃苦的孩子還是女兒的同學,也不由得說了一句:“虎毒還不食子,他的父親怎麼能對他這麼狠?”
而且祁野還不知道和一個死人生活了多久,這個孩子什麼都不知道,也就更加的讓人心生憐憫。
南花鎮是個小地方,突然傳出來有人死了的消息,整個鎮子的人很快都聽說了消息,鎮裡派出所的人也來調查,确認了死了的人是意外,屍體被殡儀館擡走,周圍看熱鬧的人也漸漸的散了。
估計很長一段時間裡,這件事都會成為居民們茶餘飯後的談資。
白羽與溫婉也要帶着白瑤離開。
屋子裡忽然竄出來了男孩的身影,緊接着,一個男人從後面抓住了他的後衣領,把孩子提了起來。
祁野回頭抓着男人的手,張開嘴就沖着他的手臂咬了下去,雖然他少了兩顆門牙,但他真發起狠來,他嘴裡的兩顆犬牙還是能陷入人的皮膚,把人咬的生疼。
被咬的男人感到了疼痛,他下意識的把手裡抓着的人甩了出去,祁野被甩到了地上,即使是長着枯草的地,但被用力丢下的時候他還是因為身體被砸的痛而在地上蜷縮了一會兒。
男人看了眼手臂上的傷口,眉目間都是冷漠,“你真是越來越像一條狗了。”
白瑤恰好看到了他被扔出去的一幕,她松開了抓着父母的手,朝着他的方向跑過去,“祁野!”
祁野聽到了她的聲音,擡起頭看着她,忽然從地上爬起來,雙腳一瘸一拐的快速的與她拉近距離,然後張開手朝着她撲了過來。
白瑤差點被他的沖擊力帶的往後摔倒,是及時跟上來的白羽從後面扶住了兩個孩子。
白瑤伸出手把祁野身上沾着的枯草弄幹淨,她看着他右邊明顯扭曲的有些不對的腳,抱着祁野,她擡起頭對白羽說:“爸爸,他受傷了。”
祁野乖乖的被白瑤抱着,沒了之前那種發了狂一般的狠勁,乖巧的不像話,即使是身體受了傷,他神色還是那般懵懂無知,好似根本意識不到受傷代表的是什麼。
白羽眉頭緊蹙,他蹲下來輕輕的碰了碰祁野的腳,“應該是骨折了。”
旁邊的溫婉忽然說道:“祁淵,好久不見了。”
那是一個西裝革履的青年,五官立體,精緻帥氣,氣質卻很清冷,看上去斯文儒雅,隻有從眉眼間還能看出來,祁野與他有着一兩分相似。
祁淵看了眼白羽與溫婉,說了句:“聽說你們倆工作地點換了,原來是來到了這個小地方,真巧。”
白羽夫妻與祁淵是高中同學,不過他們圈子不一樣,也玩不到一起,在白羽夫妻畢業後搞研究的時候,祁淵的公司還曾經找過他們,有意雇他們做一個研究項目。
但白羽與溫婉覺得他們想做的研究與他們的理念不符,所以拒絕了。
祁淵看了眼白瑤,問:“這就是你們的女兒吧,你們最好教育她離祁野遠一點,會被弄髒。”
白羽站起來,他語帶諷刺,“這麼多年不見,你還是一點都沒變。”
祁淵擡手看了眼手表,“我趕時間,要叙舊的話可以改天,祁野,跟我走。”
他走過去,伸出手要把祁野從白瑤的身邊拉走,祁野威脅的朝着他張了嘴,渾身緊繃着要沖過去撕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