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手臂突然從下面抓住了她的腳踝。
白瑤低頭,張開嘴的喪屍沖着她爬起來,她手裡的刀直接從它的嘴裡捅進去,她煩躁的叫道:“别妨礙我!”
一腳狠狠地把它踹開,她往後退了兩步,顧不上裙擺與鞋子已經被弄髒,她還在往前,聽到了前方傳來的撕咬聲。
是那兩隻還在撕咬腐肉的變異了的狗,嗅到活人的氣息,它們直勾勾的看向了白瑤所站的方向,嘴裡滴出來惡心的口水,紅色的眼睛在黑暗裡寫滿了撕咬的渴望。
白瑤暗罵了一句髒話,慢慢的從口袋裡掏出來了槍,同一時間,兩隻狗以極快的速度撲了過來。
兩聲槍響,一枚子彈擊中了目标,但另一枚子彈打偏了,它撲過來的時候,白瑤摔倒在地,搶在它的嘴落在自己身上時,她手裡的槍抵着它的身體又開了一槍。
這三聲槍響,仿佛是煙火一樣,附近遊蕩在夜色裡的喪屍齊齊往傳來動靜的方向聚集。
白瑤手裡的手電筒掉在了一邊,她一手拿着槍,一手拿着刀,動作緩慢的坐起,一雙眼警惕的看着四周靠過來的僵硬的身影。
她擡起眼,那輛車就停在離她差不多一百米的距離。
一陣風起,把她的氣息擴散。
一隻喪屍率先沖了過來,白瑤撿起手電筒往一個方向扔了過去,它們被光吸引,有一瞬間偏離了軌道。
白瑤趁此機會爬起來,迅速的朝着車的方向跑過去。
反應過來的喪屍張開撕裂而充滿血腥味的嘴,如同潮水一般,争先恐後的朝着她的方向追過去。
一隻從路邊沖出來的喪屍撲倒了白瑤,它張開還在掉着碎肉的嘴,剛要咬下去的瞬間,一道身影從後面抓住了它的頭,把它的頭往後硬生生的扯斷。
接着,他回過身,推倒一隻靠近的喪屍,一腳踩塌了它的肚子,内髒爆出,他再抓住另一隻喪屍的頭,撕裂了它的整張嘴。
血肉橫飛,惡心的腐爛味彌漫,令人作嘔。
白瑤擡起臉,見到了熟悉的人。
按理來說,喪屍是不會攻擊喪屍的,但是他們會為了搶奪食物而互相推搡。
楚暮擋在白瑤身前,他的暴虐手段,早就脫離了搶食物的範疇。
白瑤開槍擊中了一隻喪屍,她迅速爬起來,抓着楚暮的手,帶着他一路狂奔,拉着他上了車,她關上車門。
轉動車鑰匙,車子啟動,她把油門踩到底,車子猛然沖出去,把馬路上的喪屍碾壓成了血肉。
惡心的黏膩感仿佛透過車輪傳達到了車裡的人身上,這個血與肉飛濺的夜色,竟然像是有了一場荒唐的血肉狂歡。
到了白色小屋,車子停在了車庫。
白瑤下了車,檢查了一遍所有的門窗都是關好的,她靠着牆找回了呼吸一般,意識到自己原來一直在渾身發抖,她順着牆滑落坐在地上,氣息久久不能平息。
她的眼前投下來了一片陰影。
楚暮呆呆的站在她的面前,幹淨的衣服成了血淋淋的可怕模樣,白淨的臉上還沾着不知道是哪具喪屍的腐肉,他渾身都髒了。
白瑤臉色煞白的拉着他的手蹲下來,她從口袋裡摸了好幾次才摸出來了紙巾,顫抖的手輕輕的伸出去,輕輕的把他的臉擦幹淨。
楚暮目光空洞,她找不到自己在他眼裡存在的痕迹。
白瑤眼眶發熱,想要對他發脾氣,又想要不去理他,可到了最後,她都隻是逼着自己壓抑而已。
楚暮有了動作,他從口袋裡掏出來東西,朝着她張開手,滿是血腥的手心裡,是一把粉色的糖紙,糖紙裡的是早就粘成一團的糖果,醜巴巴的,看着沒一點兒食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