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白瑤确實是在安撫楚暮,他被女孩抱着,下颌抵在她的肩頭,偶爾眨一下眼睛,僵硬的身體慢慢的放松了那麼一點,一隻手抓着她的衣角,并不打算放她離開。
白瑤把他亂了的頭發整理好,小聲告訴他,“别害怕,等天一亮,我們就走。”
她雖然隻和魏凜見過兩次面,但她能感覺出他很不正常,被他纏上的話不是個好事。
楚暮微微偏過臉,唇角蹭到了她的臉,猶如是個親吻。
有裂縫的玻璃窗還在灌着冷風,把單薄的窗簾染濕,舞動起來勾勒出風雨的弧度。
嗚嗚的風聲,如泣如訴。
白瑤拉着楚暮躺在了床上,她注視着他無神的眼睛,伸出手輕輕的撫摸着他冰冷的臉,他頭微動,臉頰似乎是蹭了一下她的手,這好像是他給她的反應。
白瑤心中歡喜,她抱着他的脖子,與他額間相抵,“楚暮,晚安。”
說是晚安,其實楚暮并不需要睡覺,他隻是學着白瑤的樣子閉上了眼睛而已。
至于白瑤,門外有那麼危險的人物,她根本不可能睡得安穩,一個晚上,她神經都處于緊繃狀态,也隻斷斷續續的進入淺眠狀态而已。
雨到了後半夜就停了,天還沒大亮,白瑤便打開窗戶,帶着楚暮悄悄地爬了出去,他們上了車,直到車子啟動離開了房子,白瑤才微微松了口氣。
“可算是甩開他了。”
後座傳來少年天真的聲音,“姐姐要甩掉誰?”
白瑤一個急刹車,好在系了安全帶,不然楚暮和她都得被甩出去,她還沒來得及回頭,楚暮已經回過身沖着後面的人張開了嘴嘶吼。
因為被系了安全帶,他無法脫離座位和後面的人打一架。
魏凜慵懶的靠着椅背,左腿搭在右腿上,一副悠哉悠哉的模樣,仿若是要去春遊,而意識不到自己并不受歡迎的事實。
他看着白瑤笑眯眯的說:“因為怕姐姐會忘記叫我起床,所以我就起了一大早,特地來這裡等姐姐。”
魏凜穿着酒紅色的衛衣,黑色的長褲,腳上的小白鞋一塵不染,都是一些基礎款,但因為他年輕有活力,所以穿起來也格外的青春洋溢,他的笑容燦爛,與這個糟糕的末世格格不入。
這個距離,他如果要出手殺人的話,沒有人能躲得過。
白瑤深呼吸了一口氣,她盡量保持禮貌,“如果你想與人結伴同行的話,可以邀請其他人,你也看見了,我們的情況并不适合與人結伴同行。”
魏凜不以為然,“姐姐和我很合适呀,我能陪你說話呢,他能嗎?”
他沖着屍體一般的男生挑釁的挑了挑眉,“這具屍體不會說話,不會笑,也不會哄人開心,比起他,姐姐選我不是更好嗎?”
回應他的,是男生手裡抱着的那盆豆芽沖着他的臉砸了過來。
大概沒有人會想到喪屍還會拿東西砸人,就算是身體素質異于常人的魏凜,一時之間也沒有反應過來。
豆芽混着水從他頭發上慢慢滑落,之前那個陽光燦爛的少年,現在臉上已經沒了笑,他臉色陰沉,雙目裡聚集着陰霾。
危險的氣息從他周身散開,車内氣氛緊張。
白瑤按住了楚暮,她另一隻手拿出了槍,對魏凜說道:“你看吧,我說了,我們不适合同行。”
魏凜忽然又笑了,他唇角揚起天真開朗的弧度,之前的陰霾一掃而空,“姐姐說什麼呢?哥哥和我玩的這麼開心,我們一定會相處的很好的!”
少年看向前排的男生,“對吧,哥哥?”
楚暮撿起一根豆芽,沖着他的臉扔了過去。
魏凜眼皮子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