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瑤剛認識他的時候,就發現他腿腳不太好。
他時常會蹲在陰暗的角落裡,一身黑色破舊古老的長衫褴褛,不曾用心打理的長發胡亂的散落,她叫他的名字時,他也隻會慢吞吞的從黑暗裡爬出來,輕輕的抱住她的腿。
現在白瑤給他添了各式各樣的新衣服,把他的長發打理的柔順漂亮,他從一個沒人要的流浪小可憐,變成了一個家庭裡的小嬌夫。
雖說是日子變好了,但他的一些習慣還是沒變,一看就是苦日子過久了。
白瑤蹲下來,窩進了他的懷裡。
方遲把臉搭在她的肩膀上,偶爾輕輕的“哼”出聲音來,像是粘人期的大狗狗發出了嘤嘤聲,試圖求她不要走。
白瑤的心軟的一塌糊塗,她拍着他的背,輕聲說:“我今天晚上就會回來,到時候我帶上你最愛的碎碎冰回來。”
他抱着她的手不松開。
白瑤又說:“還帶一塊草莓蛋糕。”
他擡起被頭發遮住的臉,看不到眼睛,隻能看到他蒼白的下颌,還有那雙緊抿着的沒有血色的唇。
白瑤湊過去親他的唇角,笑道:“方大寶,你怎麼這麼可愛?”
他唇角微啟,貪婪的迎接她的侵入,再反客為主,纏住她不放,一味的與她交換氣息,好似這樣才能給自己續上一整天的動力,等到她晚上回來。
但時間不早了。
白瑤微微退後,又被他微冷的手按着後腦勺重新壓近,他輕輕的咬着她,不肯放開。
白瑤抱着他的頭,“我真得走了,等我回家。”
他含含糊糊的說:“要快……回來,不要……丢下……”
白瑤重重的親了他一口,拂開遮住他眼睛的發,正好對上了他濕漉漉的眼睛,她一笑,“知道了,不會丢下你的!”
就算再怎麼不舍得,白瑤也得離開了,她交代了幾句,狠狠地抱了抱他,離開了家。
方遲站在落地窗邊,身影落寞,看着白瑤的車在路上消失,他背也挺不直,勾着腦袋,頹喪得厲害。
慢慢的走到床邊躺下,他把自己蒙進還有白瑤味道的被子裡,又從自己枕頭底下摸出了一件藏起來的小衣服抱在懷裡,蜷縮着身體閉上了眼睛。
嬰兒床上,方小寶不知何時坐了起來,他一雙漆黑的眼睛呈出死魚眼般的狀态盯着床上縮成一團的人影,隐約流露出了幾分嫌棄。
白瑤開了近四十分鐘的車,又一次到了陵水西路。
之所以說是又是,那是因為她兩年前就來過這裡一次,那時候她還沒有畢業,班上的同學投票在陵水西路的一家農家樂裡辦一場畢業前的最後一次聚會活動。
白瑤自然也來了。
到了晚上,一群膽子大的年輕人聊起了各種各樣的詭異傳說,最後在不少人的起哄下,大家決定組隊去找那棟傳聞裡的宅子。
白瑤沒這種興趣,但她又不好掃了大家的興,便裝裝樣子隻打算在外面走一會兒就回來,她積極性不高,自然就落了單,往回走的時候,起了一場大霧。
她憑着感覺往前,也不知道走到了哪裡,見到了路邊上伫立着一棟荒舊破敗的老宅子。
牌匾已經掉落,木質的大門外漆掉落,透過門的縫隙,她好似是看到了隐隐冒出來的暗紅色光芒,那後面好似隐隐約約的有個人。
白瑤的腦子瞬間運轉起來,系統也不告訴她要攻略誰,她知道自己的“聰明才智”很讓人覺得可靠,所以那個不靠譜的系統對她放心也很正常,但是沒有目标的找來找去,那也無異于大海撈針。
這還是白瑤第一次看見身上會冒紅光的人。
很好,如此特殊的人,成功的引起了她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