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是為了證明她沒有記錯,前方出現了兩道人影。
戴着鬥笠的男人看不清臉,但能看到他懷裡抱着一個孩子,而他身前還有一個女人,貪婪的接過了男人手裡的一個小盒子。
包隆韬說道:“那個女人和呂茶長得一樣!”
什麼長得一樣?
那分明就是過去的呂茶。
呂茶臉色蒼白,她看着前方的兩道人影重複着她記憶裡的動作,那些被她遺忘的細節,好似都被重演了出來。
這就好像是她的記憶被人生生挖了出來,正在當着所有人的面重新上演。
包隆韬目露震驚,“這個鬥笠人……和我當年看到的鬥笠人一模一樣!”
不論他們這邊的人如何驚訝出聲,那邊兩道交談的人影也聽不見,看不見,他們猶如是身處兩個時空,而在重新上演的屬于呂茶的那一段記憶,是不可改變的過去。
白瑤想起不久之前,呂茶說自己曾經屠殺了一個村子,現在他們便站在了一個看似是剛剛經曆了一番屠殺的村落裡,而且還出現了呂茶與她所說的那個鬥笠人,她小聲的問:“這是把她記憶裡的事情演繹了出來嗎?”
溫行輕聲回答:“或許是。”
至于明暖暖與秦炎,這兩個人之前被白瑤一通嘴炮,明暖暖心中慌亂,她并不想失去秦炎,但秦炎心中卻已然生出了芥蒂,即使他還是以一種保護者的姿态站在明暖暖身邊,但與她保持了男女間應有的距離。
過去的呂茶拿到了心心念念的回真丹,她心中剛剛殺人的不适感也消失了許多,好奇的看着眼前蒙面的鬥笠人,她說道:“我看不出你的修為,你本事肯定比我高,為何你不自己動手?”
男人拍了拍懷中玩鬧的孩子,“我還帶着孩子,殺人的話,他們求饒的聲音太吵,會吓到孩子。”
“這個孩子是你的兒子?”
男人說:“是。”
嬰兒生得粉雕玉琢,格外可愛,他剛剛睡醒,現在正精力旺盛,伸出手來抓住了一片掉落的樹葉,渾然不知周圍是屍山血海。
呂茶也見到了嬰兒小臂生有一塊紅色的胎記。
包隆韬問呂茶,“這個鬥笠人到底是誰!”
呂茶還驚魂未定,“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隻不過是在路上偶然碰見了他,他找上我殺人,不過也是因為偶然而已。”
不錯,她之前和那個鬥笠人沒有過任何交集,他會找上她殺人,不過像是一時興起,隻因為她合适,所以就找了她做這件事情。
“那個人究竟是誰?”
“那個人是誰……”
“他到底是誰?”
呂茶原本以為問自己的隻是包隆韬,可當質問聲從四面八方傳來,他陷入了深深地恐懼。
她僵硬的看向周圍,那些倒在地上的屍體一一擡起了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他們用血紅的眼睛盯着呂茶,血迹還沒幹的嘴一次又一次動着。
“讓你殺我們的人,是誰?”
呂茶身體抖如篩糠,她眼見着那些屍體在靠近自己,拔出了軟劍胡亂的揮舞,“别過來!别過來!”
其他人趕緊離呂茶遠遠的,不明所以的看着與空氣作鬥争的呂茶,不明白她這是怎麼了。
白瑤也被溫行牽着手往後退了兩步,她順着呂茶慌亂的視線看過去,隻看到了地上伏着的屍體們。
溫行注意到了白瑤的目光,他彎下腰,擋住了她的目光,說道:“他們死狀凄慘,瑤瑤,不要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