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成功讓人眼紅又豔羨,于是,就有人傳言,把男嬰投入天坑會比女嬰的效果更多,這個地區的風氣又轉向了另一個極端,大家還是争相生兒子,但生下兒子,是為了投入天坑。
漸漸的,有越來越多的人陷入了魔怔,一具又一具嬰孩的屍體被投入沼澤地,如果泥土與水能被抽幹,那裡面一定是已經屍骨成山了。
這種瘋狂的“習俗”,直到國家穩定,社會安穩後,有關部門注意到了相關情況,才以強硬的手段叫停。
雖說是如此,但金錢權利的誘惑性太大,還是有人頂着嚴苛的法律條規偷偷摸摸的做着喪心病狂的事情。
後來,是抓住了一批典型做了最頂格的懲罰,才讓這些人慢慢的歇了心思,現在的鳳凰山周圍的人,還知道當年把嬰孩沉入天坑之事的人,已經越來越少了。
老師在這節課後給同學們留了個作業,很簡單,就寫寫對于糟粕的看法。
但凡是心理正常的人,聽到這個故事後都是憋了一肚子的憤懑,所以這個作業倒是不難。
白瑤沒有急着出教室,她趕緊跑到前面攔下了要走的老師,禮貌的問道:“張老師,我剛剛搜了和鳳凰山有關于沉嬰的事情,網絡上并沒有相關的讨論和探讨,所以我想請問老師,為什麼您會對當地的舊俗這麼了解?”
張老師很和藹,很有耐心的說道:“我年輕的時候,去過當地做調查,當時我本來是想把這件事作為我論文的話題的,但後來我覺得這件事過于黑暗和殘忍,就放棄了。”
他們這種民俗學者,很多時候都需要去相關地區親身做調查,才能寫出更有深度和廣度的文章。
而張老師年輕的時候就去過不少偏遠的小地方,也就是因為年紀大了,實在是走不動了,才開始安心的教書育人。
回憶起以前,張老師又忍不住懷念,“想當初鳳凰山連條好好的公路都沒有,我和孫老師一起爬了很久的山,才到了上面的村落,這要是換了現在,我們可爬不動了。”
白瑤追問:“當年和張老師一起去做調查的還有孫老師?”
“對。”張老師笑道:“我和他是同學,我們又同時留校工作,所以我們當時就成了搭檔,白瑤同學,你好像對鳳凰山的故事很感興趣?”
“我隻是覺得張老師說的過去的鳳凰山發生的事情,讓我覺得太匪夷所思,所以我才有些好奇。”
張老師也沒有懷疑,他随口說了句:“如果你感興趣的話,可以去問孫老師,他在那裡留的時間更長,應該比我更清楚。”
白瑤露出笑容,“好,謝謝張老師。”
白瑤在教室裡上課,覃狩就在隔壁的空教室裡等着,他有很多事情可以做,比如說給白瑤的号打排位,又比如說可以翻相冊,裡面的兩人合照怎麼看都不會膩。
覃狩作為白瑤的男朋友,讓女生們每次都要感歎他真是個好男人的原因之一,就是他從來不會抱怨等白瑤的時間,世界上像他這樣有耐心的男生,還真不多。
有人從門外走了進來,溫和有禮的打着招呼,“覃同學。”
“有事?”覃狩眼皮子也沒有擡一下,他正在修圖,這是白天時白瑤拍的兩個人的合照,隻有他修圖修得讓她滿意了,她才會發朋友圈。
李逢坐在了覃狩對面,他是個氣質沉靜的男生,大家都說他很成熟穩重,最會體貼照顧人,但很多時候,他身上會流露出來的與同齡人不相符的滄桑。
“能否請你把上次在遊泳館裡抓到的嬰兒給我?”
覃狩擡起眼,微微一笑,“為什麼?”
“或許見到這個孩子,枉死的人就能化解心中的遺憾和怨氣,不再是作為孤魂野鬼的存在。”
覃狩眼角微挑,“你還真是個心善的好人啊。”
李逢說道:“我們都是身不由己,那個孩子從一出生就沒有得到任何關愛,也沒有成長的機會,他的行事都隻是靠本能,所以我想,他并不是有意針對白瑤,你把他給我的話,我可以發揮他更大的價值。”
覃狩考慮了一會兒,最後,他語氣幽幽,“瑤瑤并不讨厭你。”
白瑤來找覃狩的時候,恰好看到了要離開的李逢,李逢和她打了聲招呼,轉身就走了。
白瑤的包裡有書,有點重。
覃狩自覺的接過了白瑤的包提着,笑着問:“回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