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詩擡起哭紅的眼睛,向白瑤微微點頭,哽咽着說:“謝謝。”
趙老師是個很慈祥的老人,但凡是找他當導師的畢業生,隻要畢業論文有問題,趙老師都會很耐心的為他們做出修改,就連每一次做課題他也會給年輕人出頭的機會,哪怕是學生畢業後,在工作上遇到了什麼難題,他都會盡其所能的給予幫助。
白瑤曾經聽過,趙老師說自己快退休了,等退休之後,他就去種種花,養養魚,沒成想他突然之間就去世了。
按照習俗,白瑤跪在棺木前拜了三下,不久,後面有人叫她的名字,“白瑤。”
白瑤回頭一看,是個熟人,她握着梵祟的手站了起來,和走過來的人打了個招呼,“汪清。”
汪清是個年輕帥氣的男人,也是白瑤的同班同學,他們倆都是趙老師的學生,趙老師去世的消息,還是汪清通知的白瑤。
白瑤跟着汪清走到了門外的角落裡叙舊。
汪清說:“聽說你去年結婚了,怎麼也沒有通知我們?我連禮金都沒送的上,真是不好意思。”
“我們都不想麻煩,所以結婚辦的很簡單,隻是家人吃了頓飯而已。”
汪清有點遺憾的說:“你可是我們學校的校花,我和大家還都很期待看你穿婚紗的樣子呢。”
漸漸的,汪清感覺到周身在被危險的寒意侵蝕,他順着這股不妙的感覺,這才注意到了白瑤身邊還有着一個模樣奇怪的少年。
按理說,如此奇怪打扮的少年,他不應該第一眼就忽略的,但是看到白瑤時,他還真的就忽略了其實白瑤身邊還有個人。
梵祟微微歪頭,神情呆闆,目光凝結在汪清的身上。
少年褐色的眼眸裡,卻有着黑暗在點點聚集,仿佛随時會侵蝕整個眼眶,再淌出粘稠的黑液,詭異至極。
汪清頭皮發麻,莫名其妙的渾身汗毛都豎了起來,不由自主的後退了一步。
直到白瑤握住了少年的手,空氣裡的窒息感陡然間少了許多。
白瑤微笑,“汪清,這是我丈夫梵祟。”
汪清幹巴巴的笑了兩聲,客套的說:“梵先生還真是一表人才,和白瑤你真配,雖然有點晚了,但我還是要說一句,新婚快樂,百年好合。”
梵祟眨了一下眼睛,褐色的眼眸裡又成了幹淨澄澈的模樣,他這麼呆頭呆腦,卻也知道努力勾起了唇角,慢吞吞的說:“謝謝。”
汪清頓覺空氣都清新不少,長長的舒了口氣。
堂屋裡,不知誰叫了一聲,“血!”
所有人看了過去,接着就是各自恐慌的後退了幾步,議論紛紛。
趙詩受到驚吓的倒在地上,趙司趕緊跑過去扶起她,再往上一看,黑白遺像之上的老人還是有着慈祥的笑容,從他眼角流下來的兩滴紅色液體宛若血淚,堂屋裡瞬間透露着一股陰森的氛圍。
汪清緊張的咽了口唾沫,“那、那是什麼?”
梵祟語氣幽幽,“番茄醬。”
汪清:“啊?”
當梵祟低頭看過來時,白瑤瞬間擡起手想要捂住他的嘴,卻還是慢了一步。
梵祟說:“是公主殿下愛吃的番茄醬。”
汪清:“公主殿下?”
白瑤捂着梵祟的嘴,因為羞恥感而覺得難以見人,面對着老同學那種“你們玩的好花”的眼神,她慢慢的挪到了梵祟身後,低着腦袋把臉埋進了他的手臂,逃避似的自欺欺人。
梵祟的眼珠子跟着白瑤轉,傻乎乎的不懂伴侶此時的羞恥,伸出手摸着她的頭頂,眼睛裡閃爍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