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兮拿出資料看了一會兒,裡面對于顧雪柔什麼時候住院什麼時候死亡的時間線都交代得特别清楚,用藥用量也很清楚,甚至還有一個專門的表格,一目了然。
簡兮原本想查一下這些藥是不是有危害神經的藥,夜霆修像是知道了她的意圖,說道:“我查過了,這些藥都是治療抑郁症的藥。”
“那你覺得這個資料有沒有可能作假呢?”畢竟療養院要是開了有害神經的藥,他們完全可以做假的。
“有這個可能,而且上面對于你媽媽的死因交代得很不明确,隻說一句因重度抑郁跳湖自殺。”
簡兮看了一下資料,的确是如此,這資料好像就是在刻意隐瞞着什麼似的。
而且資料上面寫的是顧雪柔每天都會按時吃藥,甚至後期還有了好轉的趨勢,為什麼抑郁症好轉了之後顧雪柔反而自殺了?
這些都是疑點,她必須查清楚。
而且,她總感覺事情不會那麼簡單,冥冥之中好像是有什麼人在阻止着她查明真相。
“叮鈴鈴……”夜霆修辦公室的電話響了。
夜霆修接起電話。
“喂,請問是夜先生嗎,我們這邊是中心醫院急診室,請問福海生先生是您的家人嗎?”
“是。”夜霆修語氣焦急地問道,“他怎麼了?”
“他出了車禍,現在急需要輸血……”
待夜霆修挂斷電話,簡兮連忙問道:“怎麼了,出了什麼事了?”
夜霆修說:“福伯出了車禍。”
“什麼,管家伯伯出了車禍?!”
夜霆修和簡兮一起趕到了中心醫院,一起在手術室的門外焦急的等待着。
不停有醫生拿着單子出來要夜霆修簽字,一波又一波,光是這緊張的氣氛就讓人感覺到了壓力。
醫生也勸夜霆修做好思想準備,簡兮看到他簽字的時候手都是抖的。
在京都叱咤風雲,高高在上的人,此刻卻是這般無助,在生死面前,不管你是什麼人,有多少金錢與權利,都隻是一個渺小的普通人。
簡兮哭着握住夜霆修的手說:“阿夜,你不要怕,沒事的,福伯會沒事的。”
夜霆修頹然地坐在醫院走廊上的長凳上,恍惚地說道:“我從海市來京都的時候,身邊一個人都沒有,是福伯辭去了夜家本家總管的職務跟我一起來了京都,他說他看着我爸長大,又看着我長大,他無兒無女,在他心裡,我和我爸都是他的孩子,我一直把福伯當成我的親人,我還答應過要給他養老送終,我不希望我還什麼都沒做他就走了。”
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待,人世間最大的痛莫過于如此了。
簡兮将夜霆修抱住,她輕聲安慰道:“沒事的,福伯會沒事的。”
夜霆修埋首在她的頸間,無聲無息地,也不說話,但是簡兮能感覺到頸間有一點點濕潤。
他哭了嗎?
她抱着他,輕拍着他的被安慰道:“沒事的,沒事的,現在醫學這麼發達,福伯一定能挺過來的。”
手術室的紅燈終于熄滅了,醫生走到他們面前常舒了一口氣道:“還好,病人送來醫院比較及時,命暫時保住了但仍需要留在重症監護室觀察一段時間。”
“好,謝謝醫生,我們一定會盡力配合治療的。”夜霆修和簡兮幾乎同時感激地對醫生說道。
醫生剛做完一個成功的手術似乎也想放松一下,笑道:“你們這對小夫妻倒是很有默契啊。”
福伯被推進了重症監護室,身上被插滿了各種管子,看得簡兮心都被揪住了,身上插這麼多管子,就算是年輕人都很難挺過來吧,何況是福伯這麼一位老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