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第7頁)

  屈打成招在平日裡是可以用的,但這裡有個問題。

  犯人招供後,供詞和卷宗要上交刑部,由刑部核實後,給出判決。

  年底就京察了,京城官場氣氛緊張,大家一邊收拾自己的尾巴,一邊又相互監視,恨不得抓住政敵的馬腳。

  這是說翻案就翻案的時期。

  王捕頭急忙辯解:“大人誤會了,小人是真的有把握抓住真兇,絕非摸魚。請大人相信我。”

  你什麼水平,本官不知道麼……朱縣令對此并不放心,瞅了老王一眼:“你仔細說說。”

  王捕頭心說,也到我人前顯聖的時候了。

  “大人,且聽我細細道來,張氏一案中存在諸多疑點……”

  老王把許七安的推斷,原原本本的複刻一遍,說給兩位大人聽。

  朱縣令一開始面帶冷笑,聽着聽着,腰杆不自覺的挺直。到最後,一發不言,卻滿臉嚴肅。

  他在思考。

  “妙啊!”徐主簿一擊掌,‘啪’的響亮,顯得非常亢奮:“抽絲剝繭,調理清晰,竟能從這些不起眼的細節中推測出案件始末。刑部的老手也不過如此了。”

  雖說還有待查證!

  但這套推理,無疑給一頭霧水的縣衙衆人指明了方向。

  王捕頭笑道:“大家過獎了。”

  朱縣令嗤笑一聲:“說說,誰教你的。”

  王捕頭略一沉思,按下了攬功的心思,如實道:“快手許七安。”

  快手不是直播平台,許七安也不是主播,快手是快班胥吏的稱呼,也叫捕快。

  許七安……朱縣令率先反應過來:“是他啊。”

  朱縣令和許平志喝過幾次酒,有幾分交情,前些年許平志花了二十兩白銀,替侄兒要了快手這個肥差。

  在大奉朝,吏員的職位,是可以傳給兒子的。

  穩如老狗的金飯碗。

  “是他就沒錯了。”朱縣令笑了。

  徐主簿目光一閃,想到了牽連許家的稅銀案,立刻問:“您這話怎麼說?”

  王捕頭亦側耳傾聽。

  朱縣令笑了笑:“稅銀被劫案鬧的滿城風雨,許家首當其沖,本該被問責,你們可知為何許家能脫罪?”

  王捕頭當即道:“聽說是禦刀衛的許大人協助辦案有功,聖上寬容,免了他的罪過。”

  這是他剛才聽許七安說的。

  徐主簿瞄了眼朱縣令的神色,試探道:“此案有什麼内幕不成。”

  稅銀失蹤案的詳情,徐主簿的段位還接觸不到,但朱縣令是長樂縣的父母官,雖說在京城這種權貴雲集之地,隻是個弟弟。

  但背後沒靠山是坐不穩這個位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