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第4頁)

  “混賬東西,連戶部侍郎周大人的公子也敢打,你有幾個腦子啊你。”朱縣令飛起一腳踢在許七安身上,一轉頭,又是一臉舔狗笑容:

  “周公子,這是大水沖了龍王廟,都是自家人,您大人不計小人過,别跟他一個小人物計較。”

  人群外,許玲月望着堂兄因為自己被責難,淚珠滾滾,比尋常女子更挺更精緻的瓊鼻哭的通紅。

  戶部侍郎的公子……許七安心裡一沉。

  在大奉王朝官場,一位官員的能量有多大,看的不是品級,而是背景和權力。

  一二品官員有很多,但真正站在權力巅峰的其實就一小撮人。

  六部的尚書和侍郎就在此列。

  打了戶部侍郎的兒子,這事兒鬧大了。

  “少特麼給我來這套,你不抓人是吧,我自己動手。”周公子大手一揮,命令扈從:“把這小子給我抓了。”

  他就不信,在縣衙裡,這小子還敢反抗行兇。

  朱縣令喝道:“誰敢在縣衙内施暴,格殺勿論。”

  三班衙役沖了出來,抽出樸刀,架在剛要動手的扈從脖子上。

  白役則持棍戒備。

  “姓朱的,你敢動我的人?”周公子指着朱縣令的鼻子破口大罵。

  “周公子不要誤會,本官是朝廷命官,按規矩辦事而已。”朱縣令依舊是舔狗笑容,摸了把臉上的唾沫星子:

  “本官這裡有一份訟書,狀告公子您縱馬行兇,霸淩良家女子。狀告人是許玲月。”

  這是朱縣令早就準備好的手段,倘若對方隻是尋常衙内,朱縣令就想辦法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隻是怎麼都沒想到,事主是戶部侍郎的公子。

  周公子“呵”了一聲,“縱馬行兇,傷到誰了?霸淩良家女子,姓朱的你上街問問,我有動這個女人一根手指頭?”

  “那許是這女人認錯了人。”朱縣令笑呵呵的把訟書收回袖中。

  糟糕,朱縣令搞不定,我得想辦法自救,實在不行就跑路了……但肯定會連累二叔一家。許七安有些急,在這年代,隻有官二代能對付官二代,他的段位和人家差太多了。

  别說是他,就算是二叔,一個禦刀衛的百戶,在戶部侍郎面前算什麼?

  什麼都不是。

  至于後悔,沒有,刀架在脖子上,難道任人宰割?

  念頭急轉間,他看見周公子的一名扈從離開了縣衙,而朱縣令沒有阻止。

  許七安心又涼了幾分,走到王捕頭身邊,低聲道:“頭兒,兄弟我今天在劫難逃了,有件事想拜托你。”

  王捕頭沉默了一下,低聲說:“你說。”

  這一個月來,他和許七安的關系突飛猛進,天天去勾欄耍,一起喝花酒,結下了深厚的友誼。

  “你先借我一兩銀子。”

  王捕頭在懷裡摸了摸,摸出一把碎銀,不到一兩。

  許七安接過碎銀揣兜裡,這才說道:“頭兒你騎馬速去我家,到我床邊的櫃子裡取一本書,一本藍皮書,記住不要拿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