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光掃過許七安留下的空碟,眼裡閃着心疼。
“真不要?”
攤主咽了咽口水,許七安這一頓早餐,吃了四五個人的量。本來就是混口飯吃的小本生意,起早貪黑的,勉強糊口。
但還是不敢要……真的不敢要。
“不用不用,哪能收您的錢啊。”攤主一看就知道是受過社會毒打的。
“嗯,我坐着消食一會兒,你走開吧,别打擾我。”許七安揮手把攤主趕走。
攤主唯唯諾諾的離開了。
“大奉王朝的制度積弊已久,胥吏一日不整治,老百姓的生活就好不起來。”許七安看着攤主忙碌的身影,想起了剛才他既肉疼又不敢要錢的眼神,可憐的就像個乞丐。
“從古至今,對老百姓加害最深的,永遠是大人物們看不見的蒼蠅。”
他從兜裡掏出十文錢,疊在桌上,沉默的離開了。
“終于走了……”攤主松了口氣,蔫蔫的過來收拾碗筷。
真是倒黴!他心裡懊惱的想。
來到桌邊時,攤主愣住了,桌面上疊着一摞銅闆,那位捕快不但付了錢,還給的多了。
攤主急匆匆的奔出幾步,隻看見人群中那若隐若現的公差服,已經走的很遠了。
他張了張嘴,喉嚨像是被什麼東西梗住了。
這麼多年,他第一次遇到吃飯給錢的胥吏。
……
許七安點卯結束後,到後堂向朱縣令請了假,老朱很爽快的答應了。
匆忙返回許府,推開二郎的房門,兄弟倆心照不宣的點點頭,許二郎捧出早就準備好一套月白色儒衫,布滿淺灰色的雲紋。
許七安看了眼小老弟身上那套天青色回雲暗紋的袍子,提議道:“二郎身上這件好看,咱們換換。”
許新年冷笑一聲,那表情仿佛再說:你在想屁吃。
對于一位煉精境的武夫來說,書生的儒衫實在不合身,肌肉飽滿,身材昂藏,會把寬松的儒衫撐起來。
而讀書人的審美是:兩袖飄飄,衣袂翻飛。
兄弟倆離開許府,花了三兩銀子租了兩匹黃骠馬,風馳電掣的離開京城。
他們此行的目的地是京郊六十裡外的清雲山,山中有座書院,天下聞名的雲鹿書院!
清雲山原本不叫清雲山,具體名字忘了,自從雲鹿書院在此落址,讀書聲朗朗不絕,清氣沖天缭繞。
便改名叫“清雲山”。
兩人在官道上并駕齊驅,一個時辰後,許七安極目遠眺,隐約看見了清雲山的輪廓,以及渺小如豆的書院建築舊,哥哥一直很好奇。”
許七安減緩馬速,等堂弟也跟着勒了勒馬缰後,兩匹馬由奔跑改為小跑。
“你說聖人是一品嗎?”
他對這個世界的各大體系無比好奇,可惜缺乏了解的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