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着厚裙擺,沿着石階噔噔噔的往下跑,許七安沒走,停留在原地,看着她靠近馬車,在車窗邊說着什麼。
“甯宴,别惹事,那是皇室專用的馬車。”李玉春皺眉道。
許七安隻是奉旨查案,在春哥心裡,他依舊是自己的下屬。春哥不希望許七安查案期間惹出太多事端,這樣即使将來戴罪立功,可得罪了不應該得罪的人,現在的努力就白費了。
……你不懂,那女子與我有緣!
許七安搖搖頭,沒有解釋,依舊關注馬車那邊的動靜。
結局讓許七安失望,他隐晦的看見車窗打開了一條縫隙,裡面的人似乎在審視他。
隔着太遠,他卻不見光線昏暗的車廂内部。
車窗很快關上,嚴絲合縫。幾秒後,馬車緩緩駛動,漸行漸遠。
看來緣分未到……許七安吐出一口氣:“走吧,去見見青龍寺主持。”
……
一群穿着差服的打更人湧進寺裡,立刻引來了一位執事接待。
這位執事是個臉龐圓潤的胖和尚,慈眉善目,四十出頭的年紀,雙手合十:“貧僧是青龍寺的監院,法号恒清,幾位大人裡邊請。”
他引着許七安等人入寺,熱情的介紹青龍寺的曆史,自稱是西方正統傳承,寺中修大乘佛法,供奉的是佛陀。
許七安目光掃過一座座恢弘的殿宇,擺擺手:“喊你們方丈出來,本官有事要問。”
青龍寺是大奉京城地界,唯一一座修佛道的寺廟,正如這位執事所說,傳承自西方的大乘佛法。
許七安來之前做過功課,青龍寺的方丈是五品律者,比他們中任何一個都能打。
但許七安絲毫不慫,因為佛門體系的前期,不擅長戰鬥,除了八品武僧。
佛門九品叫沙彌,這個境界很有意思,核心秘訣是守戒,三年内不破戒,便能晉升。乍一看很簡單,其實不然。
佛門戒律森嚴繁雜,也許在無意之中就會犯戒。
八品是武僧,與武者沒太大差别,很能打。
後邊的七品法師、六品禅師,都不怎麼能打,到了五品律者,才算有了質變。
值得一提,許七安在衙門案牍庫裡查閱資料時,發現很有意思的一點,九品沙彌的下一品級是法師。
直接跳過了八品武僧。
資料上沒有寫為什麼,時間緊迫,許七安也懶得花時間研究佛門體系,隻猜測佛門體系中,可能存在兩條完全不同的路子。
“方丈在打坐,不便打擾,幾位大人有什麼可以與我說。”恒清領着衆人進了茶室,命令沙彌奉上茶水。
“寺内可有屏蔽司天監望氣術的法器?”許七安盤坐在蒲團上,直截了當的發問。
“大人這話是何意?”恒清雙手合十,搖搖頭:“寺裡沒有這樣的法器。”
“大師,出家人不打诳語。”許七安目光銳利。
恒清低頭,不與許七安對視,道:“貧僧所言,句句屬實。”
“是不是度過了九品沙彌境,就可以肆無忌憚的說謊了?”許七安皮笑肉不笑。
恒清垂首,不搭理,對于周遭打更人冷冰冰的目光,毫不在意,不加理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