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說,六号所在的地方,要麼有妖族要麼有恒慧。不管是哪一種,都值得重視。
魏淵颔首,返回茶室,在案上提筆疾書,蓋上玉石印章:“你拿着我的令書去找楊硯,讓他調集所有金鑼,一刻鐘内在衙門前院集結。其他的你不用管。”
“金蓮道長就在衙門外,需要他領路……”許七安低聲道。
“我知道。”魏淵颔首。
“還有一個問題,”許七安猶豫一下:“恒慧在内城,若是發生戰鬥,普通百姓難免出現死傷。”
大面積的驅散周圍的百姓,肯定會被對方察覺。司天監的陣法雖然玄奧,但無法提前布置,等于沒用。
“這是不可避免的。”魏淵凝視着他,提點道:“這也是我一直想跟你說的,我同樣憎惡蔑視人命的存在,但有的時候我們要懂得取舍。
“恒慧關乎着桑泊案,關乎着封印物,關乎着妖族的陰謀。隻要有機會,就不惜代價的抓捕,或擊殺。
“千萬不要因為一時的道德觀念,取小舍大。那樣隻會釀成更嚴重的後果。
“我閱讀過平遠伯滅門案的卷宗,封印物喜好吞噬血氣來壯大自身,恒慧現在沒有造成殺孽,但不能保證他會一直安靜蟄伏。以封印物的強大,一旦肆無忌憚的吞噬普通人的氣血,那會造成更嚴重的傷亡。”
魏淵是在告誡我不要犯上一回的錯誤……刀斬朱銀鑼的事情,他表面上沒有說什麼,但并不認同我的做法……他是個謀者,而我是個警察,盡管我熱衷于安撫教坊司的大姐姐們……嗯,這不是渣,是想給她們一個家。
念頭閃爍間,他抱拳道:“是。”
許七安領着令書退去。
他即刻去找了楊硯,在神槍堂裡見到了這位面癱的金鑼,迎着對方質詢的目光,将魏淵的手書遞交上去。
楊硯看完,雕刻般僵硬的臉露出了些許凝重:“發生了什麼事,義父為何召集所有金鑼?”
“發現疑似恒慧和尚的藏身點了。”許七安道。
楊硯目光頓時銳利起來,他起身,伸出手,擺在木架上的銀色長槍“咻”的飛入手中。
“楊金鑼……”許七安喊了一聲,好奇問道:“沒有金鑼坐鎮衙門,魏公的安全會不會受到威脅?”
“不知道。”楊硯搖頭。
不知道?許七安茫然的看着他,聽他解釋道:“沒有人知道義父身邊的保衛力量有多少,有多強大。”
安保力量保密?虛虛實實,讓人捉摸不透……魏淵真是個玩心機的老陰謀家啊。
很快,坐堂的金鑼被召集起來,于衙門前院會合。
同時被召集的還有三十名銀鑼,沒有銅鑼。一旦發生沖突,銅鑼去多少都是送菜。
許七安跑出打更人衙門口,左顧右盼,在不遠處賣馄饨的攤位邊,看見了橘貓。
“金蓮道長,過來,過來……”許七安招手。
橘貓絲毫不搭理他,眼巴巴的看着大鍋,嗅着裡面飄蕩出的香味。
道長怎麼回事,餓了?許七安茫然中,聽見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我在這裡。”
回頭看去,一隻大灰貓站在身後,靜靜的看着他。
“你怎麼換了隻貓?”許七安詫異道。
“那是隻母貓……”大灰貓解釋了一句,似乎不願再說,岔開話題:“我與你們一起,魏淵那裡是什麼态度?”
“魏公願意與你合作。”許七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