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七安沒有強求,停下腳步,望着刑部尚書和禮部尚書,淡淡道:“前些日子,朝堂之上的事,我聽魏公說了。如果你們王黨早些時候息事甯人,就不會有今天。”
這一幕,被許許多多的官員看着,他們不由的停下來,在旁觀望。
遠處,魏淵在馬車邊停下來,眺望這一邊。
楊硯低聲道:“義父,要把他叫回來嗎。”
魏淵搖搖頭:“他心有怨氣在所難免,此時不發洩,更待何時。你盯着,莫要讓他把沖突激化。”
說到這,溫和的笑了笑:“我也想看他說些什麼。”
刑部孫尚書眯了眯眼,不屑道:“黃口小兒,在此大放厥詞。”
許七安絲毫不怒,道:“兩位尚書可知在下頗有詩才?大放厥詞不敢,隻想贈孫尚書和李尚書一首詩。
“詩名叫《桑泊案·贈孫尚書》”
贈詩?!
周圍的大臣們先是一愣,緊接着激動起來,湊熱鬧不嫌事大,也不忌諱孫尚書的臉面,紛紛湧了過來。
“走,去聽聽。”魏淵眼睛微亮,大步走了過去。
孫尚書臉色一變,想起了許七安的名聲,想起了他的詩詞。心裡湧起強烈的不安。
許七安朗聲道:
“人皆養子望聰明,我被聰明誤一生。”
“惟願孩兒愚且魯,無災無難到公卿。”
第一百五十八章
鋼鐵直男李玉春
惟願孩兒愚且魯,無災無難到公卿……嘶,好毒的嘴。
這首詩的意思是,作詩之人感慨自己太聰明,被耽誤了一生。如果自己是個愚蠢之人,就能無災無難的成為公卿。
這是在諷刺滿朝文武、王公大臣們是沒腦子的蠢貨。
周圍的官員們面面相觑,臉色别提有多古怪,他們是來看孫尚書笑話的,冷不丁的就給背刺了一刀。
甭提有多難受。
《桑泊案·贈孫尚書》……他在諷刺我愚蠢,諷刺我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他想把我的名字釘在恥辱柱上……孫尚書的腦海裡回蕩着詩名,心裡出離了憤怒。
讀書人最崇高的追求是名垂青史,這比教書育人要更吸引他們。但同樣的,他們有多渴望名垂青史,就有多害怕遺臭萬年。
這怎麼忍?
這沒法忍。
“來人,給我拿下此獠,拿下!!!”孫尚書氣的渾身發抖,一張面皮漲的通紅。
因他的擅作主張,企圖弄死打更人主辦官許七安,才讓桑泊案有了這段後續。本來心裡就懊悔的想掀桌子,這時候,最受不了的就是落井下石。
而許七安的這首詩,下的不是石頭,是一座山。即使是孫尚書這樣的官場老手,心态也炸裂了。
刑部的人齊刷刷的湧上來,要在皇城外捉拿許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