嬸嬸是幸福的,當年嫁給二叔時,許家的兩位高堂早已故去,她沒受過惡婆婆的欺壓。
但沒吃過豬肉,總看過豬跑。尤其這宅子是許七安買的,她這個“婆婆”名不正言不順。
許平志睜開眼,想了想,“以你的脾氣和性格,準鬥不過人家的。”
“哼!”嬸嬸無言以對,便嬌哼一聲。
許平志安慰道:“沒準甯宴将來會娶一個蠢媳婦呢。”
嬸嬸一聽,有道理,暗暗祈禱侄兒将來娶一個蠢媳婦。這樣她就能欺負人家。
“對了,還沒寫信給二郎呢,咱們搬到新宅子,他還不知道這事兒,回頭去了外城,找不到我們了。”嬸嬸心系兒子。
“這事兒用不着你操心,你大字不識幾個。”同樣不怎麼識字的許平志說道:
“甯宴會寫的。”
……
一晃過了兩天,許七安的生活非常平靜,每日巡街,修煉,抽空去浩氣樓和魏淵交流感情。
因為工部尚書倒台的事,各黨之間的争鬥降溫了不少,暫時沒有哪個黨派針對打更人。
這天晚上,許七安回家,發現二叔不在。
“今日巡夜。”嬸嬸回答說。
也有可能是去教坊司了……許七安心裡吐槽。
二叔是禦刀衛百戶,時而白日巡街,時而夜裡巡街,工作機制與打更人一樣。許七安要是被連續卷入這麼多案子裡,等待他的也是白加黑的工作。
以前許七安也和嬸嬸一樣信任二叔,但自從那次在教坊司“偶遇”,以及後來用橘子皮去除香水味的操作,許七安就明白了。
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我好像也沒資格吐槽二叔……許七安低頭吃飯。
到了夜裡,許七安忽然被一聲尖叫驚醒,他睜開眼,翻身坐起的同時,伸手抓住了靠在床邊的黑金長刀。
來到院子,看見玲月的丫鬟呆坐在地,燭台摔在地上,她臉色慘白,指着井口方向,哆哆嗦嗦的說不出話來。
“你看見了什麼?”許七安沉聲道。
身後的門打開了,披着外衣的許玲月出來查看情況。
東屋那邊,嬸嬸房間的燭光也亮了起來,她帶着綠娥循聲出門。
“怎麼了?”嬸嬸皺着眉頭。
人多起來後,丫鬟心裡的恐懼減弱了許多,她指着井口,顫聲道:“井,井裡有一顆頭。”
幾聲尖叫一起響起。
許玲月花容失色,縮到了許七安身後,緊緊拽住他的衣袖。嬸嬸也害怕的靠了過來。
“你,你不是說……”嬸嬸睜大了美眸,驚恐不已。
她沒有把“已經把鬼驅散”這句話說出口,這事兒不能讓府裡的下人知道。
井裡有頭?許七安握緊了黑金長刀,壓了壓手,示意妹子和嬸嬸莫慌,他緩步靠近井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