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州、漳州這兩個大奉糧倉屬于平原,而南疆是山脈地形,遍地都是高山,良田很少。
紫陽居士沉聲道:“雲州還有一個地理優勢,它緊靠着南海,不用擔心腹背受敵的情況。退一步說,實在不行,也可以出航。
“巫神教與大奉在邊境摩擦日漸嚴重,他們如果想制造内亂,讓大奉自顧不暇,選擇雲州是個明智之舉。”
被你這麼一說,我怎麼感覺這趟雲州之行是團滅之旅?呸呸呸,童言無忌,童言無忌……
“不用擔心,”仿佛看穿了許七安的擔憂,紫陽居士笑道:“大奉雖然問題很嚴重,但大抵還算平靜,朝廷的威嚴還在。
“即使巫神教在雲州謀劃着身,也隻敢躲在暗中,不會明着來。這段時間閑來無事,熬了幾隻鷹,回頭送你一隻,若是雲州出現突發情況,可以用鷹傳書。比走驿路要快。”
可再快,一來一回也得好些天吧……果然,沒有手機的世界就是沒有安全感,如果人手一塊地書碎片就好了……許七安感激道:“謝老師厚愛。”
頓了頓,他問道:“去了雲州,我該做些什麼?”
“好好查案便是,保護好張行英,至于官場上的交際,你不必管。”紫陽居士笑呵呵道:
“既然魏淵委任張行英為巡撫,此人自然不會是泛泛之輩。”
許七安點點頭。
正事說完,紫陽居士沉吟片刻,道:“我與謹言常有書信往來,信中時時提到你。你也算半個雲鹿書院學子……我聽說書院數月前清氣沖霄?”
謹言是誰?哦哦,是二郎的老師,大儒張慎……因為不習慣稱呼字,許七安用了幾秒,才反應過來“謹言”是哪一位。
紫陽居士這話是什麼意思……雲鹿書院沒有告訴他真相?還是說他知道是我幹的,說這番話是為了給我暗示,但沒暗示的必要啊……是書信往來無法保密,所以雲鹿書院的大儒們隻是在信中提及,卻未告知真相?
他斟酌道:“此事似乎被書院列為最高機密,亞聖學宮至今還被封禁,任何人不得進入。”
說到此處,許七安不由想起了那位指鹿為馬的亞聖,真是一位偉大的男人,因為他永遠站在妻子身後。
紫陽居士微微颔首,沒有再問。
許七安反而有些事想請教這位大儒,他想了想,打算先問第一個問題:
“老師,前段時間因為桑泊案,我挑戰夜讀,翻閱史書,發現當初咱們一脈的首輔滅佛前,喊出過“佛門不滅,天下皆佛”的口号。
“随後,那位首輔晉升立命境。學生想,佛門即使有種種弊端,它總歸是名門正統。佛門不滅,天下皆佛……是否過于偏激?”
許七安不知道這個世界的佛門和前世佛門有什麼差别,這個世界沒有佛祖,隻有一位佛陀。
但不管如何,佛門都不至于是邪教吧。
“此事關乎隐秘,我亦不知。”紫陽居士道。
你不知道,那你怎麼知道關乎隐秘?許七安這口槽強行忍了下來。
紫陽居士“呵”了一聲:“院長知曉。”
許七安的第二個問題是,南疆極淵裡為什麼會有儒家聖人的石塑,但他又打消了詢問的念頭。
身在京城的許七安不應該知道極淵底下有儒家聖人的雕塑,即使“我有一個朋友”這樣的托詞也不行。
這事兒連打更人衙門都不可能知道。
……
回到驿站,許七安洗了個冷水澡,而後回房間盤坐吐納,觀想法相圖。
青州毗鄰着雲州,從此地出發,快馬加鞭的話,三五天就能到雲州,即使考慮到張巡撫身子骨弱,一個星期左右也能到青州邊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