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關門的吏員退走後,他抱拳道:“卑職許七安,見過太子殿下。”
“你是來審本宮的吧,父皇讓你主審此案了?”太子坐在桌邊,打量着許七安。
“三法司搪塞推脫,都不願插手此事,隻有找我這個滾刀肉了,反正我得罪的人已經夠多。”許七安聳聳肩,在桌邊坐下,給自己倒了杯水。
他的這些動作都被太子看在眼裡。
“請太子殿下詳細描述當日之事。”
太子微微颔首,措辭片刻,緩緩道:“當日本宮在母妃的住處用完午膳,積雪尚未融化,我帶着侍衛返回東宮,路上遇到了福妃身邊的一位宮女,那宮女說,福妃邀請本宮過去一叙。
“我便随她去了清風殿,清風殿是福妃的寝宮。進了清風殿後,宮女領着我上閣樓,讓我在外廳等待,說福妃在更衣。
“我當時喝多了酒,口渴的很,便喝了桌上的茶水解渴,不知怎麼就迷迷糊糊睡去。
“再然後就被尖叫聲驚醒,沒想到竟是福妃墜樓身亡,而本宮成了最大疑犯。”
許七安沒什麼表情地問道:“當時閣樓裡沒有宮女?”
“外廳沒有,裡面不知。”
“那位宮女呢?”
“失蹤了。”
失蹤了啊……許七安眸子閃過犀利的光,雙臂撐在桌面,死死盯着太子:“太子殿下怎麼知道宮女失蹤了。”
有那麼一刻,太子竟被這個小銅鑼犀利的氣勢給震懾了。
“本宮雖身在牢獄,但自有辦法打聽外面的事。”太子冷着臉,淡淡道。
他為自己剛才一刹那的震懾而感到惱怒。
聯系太子見到自己時平靜的表現,許七安相信了他的話。
“福妃平時與太子有交集嗎?”許七安問道。
“自然沒有。”
太子一口否認,身為東宮,不可能也不該和皇帝的妃子有什麼私底下的交集。
“那為什麼福妃派人邀請太子,太子連想都沒想,就赴約了呢?”許七安一針見血。
“本宮……當時喝多了酒,思慮不周了。”太子臉色有些不自然。
呸,還不是饞人家的身子。
其實太子的心理,作為男人的許七安很明白。福妃是位容貌與氣質俱佳的美婦人,太子往日未必沒有遐思。
恰逢那天喝多了酒,偏又是壯陽補腎的酒……有喝到微醺經曆的人心裡都清楚,那種狀态下,人是很飄的。平時不敢想的事,現在敢直接去做。
平時不敢說的話,嘴皮子一碰就脫口而出。
恰逢福妃相邀,甚至都沒有邀請,腦子一動,就過去了……
“聽起來,像是有人在給太子殿下設套。”許七安分析道。
“自然是有人陷害本宮,許大人也是這般認為的吧。”太子舒了一口氣。
“不不不,辦案不能這麼主觀。我隻是闡述了其中一個可能,還有另一個可能。”許七安再次撐着桌面,俯身湊近太子,一字一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