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者則陷入沉思,咀嚼、回味着許七安的分析,就像在消化老師講課内容的學霸。
負責監督的小宦官低頭,拼盡全力,默默記下許七安的每一句話,晚些時候要彙報給幹爹。
聽到這裡,老嬷嬷插嘴道:“這位大人,給福妃驗身子的也是老奴,不是仵作。”
“哦,原來是嬷嬷啊。那正好,本官還有些細節要問。”
他拉着老嬷嬷走到一邊,低聲道:“嬷嬷,你們判斷身子是否清白的标準……”
他小聲的把疑惑問出。
老嬷嬷道:“嚴絲合縫。”
“哦哦,那本官就明白了。”許七安心說,這老嬷嬷車技比我還溜。
這樣一來,就更加确定,福妃沒有被玷污,而是真的死于意外,有人精心布置的意外。
既然不是見色起意,那麼太子的嫌疑就很輕很輕。
得到确認答案後,許七安說道:“能做到這些的,應該隻有那位貼身宮女。”
宮女當然不會無緣無故殺害福妃,陷害太子,這是裱裱都能想明白的問題。
“那指使宮女的人會是誰呢?”裱裱看了一眼懷慶,眼裡充滿了不信任。
懷慶冷笑一聲,裱裱就立刻縮到許七安身後。
她懶得和臨安一般見識,蹙眉道:“那麼房間裡淩亂的痕迹如何解釋?
“福妃未墜樓前,宮女肯定無法當着她的面故意弄亂房間。而福妃墜樓後,立刻引來了清風殿下人的注意。”
“可能是福妃脾氣非常糟糕,所以弄亂了房間。也可能是酒水有問題,比如緻幻。”許七安解釋。
可惜不能解剖福妃,因此這個猜測無從證實。
“今天先到此為止吧,我想回去再斟酌斟酌,梳理案情。”許七安道。
他不能說自己是消極怠工。
把臨安公主送回韶音苑,許七安見懷慶公主在外頭等候,心照不宣的走了過去。
兩人沉默的往前走,侍衛沒有跟上,遙遙墜在後邊。
“沒想到你一出手,福妃的案子就立刻有了突破性的進展。”懷慶公主稱贊道。
“這案子其實不難,至少證明太子是無辜的,這一點不算難。”許七安說完,隔了幾秒,道:
“三法司似乎不急着證明太子的清白。”
許七安一直覺得這個時代的推理知識,刑偵手段落後,但不能否認,三法司裡人才還是很多的。
福妃案不像稅銀案那麼細節,也不像桑泊案那麼詭谲,更不像雲州案那樣燒腦,其中沒有摻雜太多的修行手段。
想證明太子清白,有點難度,但不是不能做到。
懷慶公主目視前方,沉默了十幾秒,淡淡道:“這件事無外乎兩種可能:一,真兇就是太子。二,太子是被嫁禍的。”
許七安“嗯”了一聲。
“太子如果是真兇,那麼他就會被廢。京察剛結束,便要迎來國本之争,不管是父皇還是滿朝文武,都不願發生這樣的事。而且,也會被太子一黨嫉恨,平白樹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