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暖融融的陽光挂在天空,許府充斥在歡聲笑語裡。
一桌桌酒宴在大院裡擺開,左邊幾桌是許氏族人,右邊幾桌是許平志和許七安的同僚、故友。
長樂縣的縣令和捕班的快手們也在其中,當然,還有府衙的總捕頭呂青。
可惜李玉春宋廷風等人身在雲州,無法參加酒宴。
許平志帶着許七安挨桌敬酒,許七安原本隻是應付了事,但聽到大家一邊恭喜,一邊喊子爵大人……忽然就愛上這種感覺了。
到了朱縣令這一桌,肥頭大耳的縣令老爺感慨道:“本官有一個侄女,年芳二八,長的頗為俊俏。原本想許配給甯宴的,現在看來是不成了。”
朱縣令的女兒已經嫁人,否則還能勉強配的上許七安。侄女就不行了,身份不夠。
王捕頭笑着接茬:“甯宴現在是子爵了,能配的上他的,隻有大家閨秀,豪門千金。”
衆人哈哈大笑。
鄰桌的呂青聽在耳裡,心裡很不是滋味,惆怅黯然。
本來,以她府衙總捕頭的身份,配一個打更人是綽綽有餘。而且屬于同行,可謂天作之合。
但許七安封爵之後,跻身貴族階層,肯定不能娶一個女捕快為正妻,于禮不合。
宴席一直到未時兩刻才散去(下午一點半),許七安和許二叔負責送客,嬸嬸指揮着下人收拾殘局。
申時三刻,許二郎帶着下人和丫鬟回來了。
嬸嬸不愧是親媽,吩咐廚娘給二郎熱了一桌中午的剩菜。
“二郎吃完就好好休息,明日得早起去貢院考試。”嬸嬸殷勤的給兒子夾菜。
這會兒還沒到飯點,但許二郎明日得早起,所以要提前吃飯,早些休息,睡眠不佳的話,會影響明日的考試。
許七安坐在一邊喝茶,突然說道:“二郎,會試考的是哪些?”
許二郎一邊吃菜,一邊簡單介紹:“策問、經義、詩詞。”
頓了頓,說道:“從先帝開始,詩詞便從科舉中剔除,一直到元景十一年,王貞文入内閣,在他的推動下,詩詞又重新回到科舉。”
儒家正統之争的兩百年裡,詩壇衰弱,已經到了退出科舉舞台的地步。
“大哥要是參加科舉,别的不說,至少能重振詩壇。”許二郎客觀點評,他喝了一口酒,轉而看向父親,幽幽道:
“自去年年尾以來,大哥在詩壇名聲鵲起,爹也漸漸出名了。”
膝蓋上坐着許鈴音,正逗弄女兒的許平志一愣,随後露出喜色,哈哈大笑:
“其實是大郎自己天賦異禀,為父也沒怎麼培養,這般讀書人就是喜歡小題大做……他們怎麼誇我的?”
許新年嘴角一挑:“誇你不當人子。”
“???”
許平志怒而拍桌:“豈有此理,他們憑什麼這麼說。”
許二郎看了眼大哥,呵呵笑起來:“大哥作的詩越多,爹你的罵名就越盛,說不準将來能名垂青史呢。”
當天晚上,許平志愁的睡不着覺。
嬸嬸罵道:“人還沒死,你就考慮幾百年後的名聲,瞎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