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厄點點頭,吩咐淨思送人。
等淨思送走許七安,返回房間,度厄大師沉聲道:“召恒遠入屋。”
“是!”
淨塵出門喊人。
俄頃,滿身灰塵的恒遠随着淨塵返回,度厄大師笑道:“盤樹喊我一聲師叔,你是他弟子,便喊我師叔祖吧。”
其實西域佛門和青龍寺沒有輩分上的關系,之前淨塵出于禮貌,與許七安以師兄弟相稱。
“師叔祖。”恒遠雙手合十。
度厄大師颔首,問道:“聽淨塵說,那銀鑼許七安自稱與你相交莫逆?”
恒遠回答:“是的。”
“先前的誤會,皆因此人而起,你心裡不曾有怨言?”度厄大師盯着恒遠。
“許大人不管做什麼,弟子都可以寬容諒解。”恒遠道。
他欠三号兩條命,欠許七安一條命,這些都是天大的恩情。
度厄再次颔首:“他是一個怎樣的人。”
第五十五章
金剛不敗
恒遠醞釀了片刻,道:“我與許大人是在桑泊案中結識,當時我因為恒慧師弟卷入此案,打更人衙門的金鑼當時圍堵了我和恒慧師弟的藏身之所……
“我原以為即使能逃過一死,也會被關在監牢裡,沒想到身為主辦官的許大人,他查明我是牽連其中,并非恒慧師弟的同夥後,立刻放了我。”
這裡,恒遠做了修改,隐瞞了許七安忽悠他的事……當然,恒遠至今都不知道許七安是忽悠他的。
“還算是個好人!”淨塵和尚冷哼道。
但也是個臭不要臉的,之前他問對方許七安是個怎樣的人……淨塵和尚回想起來,都替許七安覺得羞恥,可他自己居然說的如此坦然。
他不是好不好人的問題,怎麼說呢,他有一股難以描述的人格魅力……恒遠繼續說道:
“我離開青龍寺之後,一直借居在南城的養生堂,那裡收留着一群無家可歸的老人和孩子。許大人知道後,慷慨解囊,隔三岔五的就送銀子幫助他們。
“要知道,他一個月的俸祿也就五兩銀子,當時他還是一名銅鑼。可他從未有過怨言,還安慰我說銀子是撿的。
“呵,我偷偷調查過他,他與所有打更人都不同,從未以權謀私,壓榨百姓。那些銀子,還是他自己節衣縮食省下來的?”
聽到這裡,淨塵和尚沉默了。
他想起許七安自賣自誇的話,說自己不曾拿百姓一針一線。
度厄法師不置可否,淡淡道:“行善事,未必是善者,人有千千面。”
恒遠皺了皺眉,心生不悅,繼續說道:“那弟子再與師叔祖說一件事,桑泊案之前,他曾經為了一個素不相識的少女,險些斬了要玷污她的上級,而他也因此入獄,被判了腰斬。
“若非當時永鎮山河廟被毀,朝廷急需用人,他已經死了。”
度厄法師思考了許久,又問:“他有何特殊之處?”
特殊之處……恒遠斟酌着回答:“除了天賦異禀,是修武道的奇才,并無特殊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