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想法,許新年是認同的。
曆史上那些鐘鳴鼎食的豪閥中,家族子弟也不是一條心,分屬不同勢力。這樣的好處是,哪怕折了一翼,家族也隻是傷筋動骨,不會覆滅。
……
次日,許七安騎上心愛的小母馬,在青冥的天色中“哒哒哒”的趕往打更人衙門。
點卯之後,宋廷風幾個相熟的同僚過來找他,大家坐在一起喝茶嗑花生米,吹了一會兒牛皮,大家開始慫恿許七安請客教坊司。
“滾滾滾……”
許七安啐了他們一通,罵道:“成天就知道去教坊司,不都看過我鬥法嘛,那菩提樹下的老僧怎麼說的?美色是刮骨刀,要不得。
“一天天的就知道嫖,對得起自己身上的差服?你們嫖就算了,偏要拉上我,呸!”
大家都知道他什麼樣的人,一點都不怕,罵道:“咱們衙門裡,誰比你嫖的更多?”
許七安振振有詞:“我又不給錢,怎麼能是嫖?大家熟歸熟,你們這樣亂講,我一定去魏公那告你們污蔑。”
“呸!”衆人啐他。
不過大家對許七安還是很佩服的,這貨不是睡花魁不給錢,而是花魁想花錢睡他。
“甯宴啊,聽老宋說,你還是銅鑼的時候,剛加入打更人時,已經和浮香姑娘好上了?除了一首詩之外,還有其他絕學嗎?”一位銅鑼虛心求教。
在場的幾個銅鑼、銀鑼,眼睛唰的亮起來。誰不想成為教坊司花魁們的寵兒呢。
“這确實是有訣竅的。”許七安給予肯定的答複。
“什麼訣竅?!”衆打更人呼吸急促。
這時,門口傳來威嚴的聲音:“當值期間聚衆閑聊,你們眼裡還有紀律嗎?”
衆人回頭看去,一道堂的門口一位金鑼,鷹眼銳利如刀,眼角有淺淺的魚尾紋,赫然是姜律中。
“姜金鑼……”
衆人收斂了嬉皮笑臉的姿态,恭敬的解釋:“許甯宴在教我們如何不花錢睡花魁。”
“?”
姜律中目光犀利的掃過衆人,嗤笑道:“一個個就知道做春秋大夢……嗯,你們聊你們的,記得别聚太久。”
說完,他轉身離開,出了院子,往牆邊一靠,激發四品武夫的聽力。
堂内,其他人推了推許七安:“甯宴,你繼續說。”
許七安咳嗽一聲:“有點渴。”
宋廷風給他端茶。
喝了一口潤嗓子,許七安侃侃而談:“确實,浮香姑娘喜歡我,是因為一首詩而起,但她真正離不開我,靠的卻不是詩。”
“是什麼?”衆人忙問。
“你們知道女人最讨厭男人什麼嗎?”許七安反問。
衆打更人紛紛給出自己的看法,認為是“沒銀子”、“沒出息”等。
許七安搖頭,環顧同僚們的臉,沉聲道:“是交淺言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