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甲闆清空了。
“嗤!”
褚相龍不屑的嗤笑聲顯得格外刺耳。
大理寺丞滿臉揶揄,幸災樂禍。
刑部捕頭嘴角勾了勾,雙手抱胸,靠着艙壁,擺出看戲姿态。
都察院兩名禦史無奈搖頭。
突然,踩踏階梯的嘈亂腳步聲傳來,“噔噔噔”的連成一片。
百名禁軍去而複返,與剛才不同的是,他們手裡的馬桶換成了制式軍刀。
他們是回艙底拿武器的。
陳骁按住軍刀,走到許七安身側,沉聲道:“拔刀!”
“锵……”
拔刀聲響成一片,百名士卒齊拔刀,遙指褚相龍等人。
“你,你們要造反嗎?”大理寺丞臉色微變,怒喝道。
陳骁沉默,舔了舔嘴唇,目光銳利的盯着大理寺丞,然後又看了一眼許七安,似乎隻要許銀鑼一聲令下,他就敢上前砍了這個啰嗦的文官。
大理寺丞心裡一寒,下意識的後退幾步,不敢再冒頭了。
刑部捕頭從依靠牆壁,改成挺直腰杆,臉色從戲谑變成嚴肅,他悄悄握緊手裡的刀,如臨大敵。
身為武夫的他從這些禁軍眼裡看到了堅韌的意志,揮舞鋼刀時,絕對不會猶豫。
褚相龍額頭青筋怒跳,他依舊不相信身為鎮北王副将的自己,會遭遇這樣的待遇。這些低級士兵,居然敢對自己拔刀。
“楊硯!”
褚相龍低吼道:“你們打更人要造反嗎,本将軍與使團同行,是陛下的口谕。”
“聒噪!”楊硯的聲音從船艙裡傳出,語氣冷淡:“我不知道這件事。”
“你……”
褚相龍臉色頓時一白,他神色幾度變幻,死死盯着許七安,咬牙切齒道:“你想怎樣。”
許七安迎着陽光,臉色桀骜,說道:“三件事,一,我剛才的決定照舊,士兵們每天三個時辰的自由時間。二,記住我的身份,使團裡沒有你說話的地方。
“夠不夠清楚?”
褚相龍沉着臉,緩緩點頭。
許七安拎着刀走過去,冷笑道:“第三,給老子道歉。”
刹那間,褚相龍臉色略有扭曲,額角青筋凸起,臉頰肌肉抽動。
護送王妃事關重大,不能意氣用事……褚相龍最後還是服軟了,低聲道:“許大人,大人有大量,别與我一般見識。”
許七安嘿了一聲:“懂事。”
身後,百名禁軍咧開嘴,露出了質樸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