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第6頁)

  王妃略有錯愕,想到自己摘下手串的前後變化,認為他是根據這個推斷出來,便點了點頭。

  許七安繼續說道:“早聽說鎮北王妃是大奉第一美人,我原先是不服氣的,現在見了你的真容……也隻能感慨一聲:當之無愧。”

  王妃柳眉輕蹙,“不服氣?”

  如果是其他女人這麼說,王妃認為她是嫉妒,可也算合理。但這句話出自男人嘴裡,就顯得很奇怪。

  許七安點頭:“因為我覺得,我池塘……我認識的那些女子,個個都是出類拔萃的美人,妍态各異,猶如百花争豔。所謂王妃,不過是一朵同樣嬌豔的花。”

  但他得承認,剛才昙花一現的傾城容貌中,這位王妃展現出了極強大的女性魅力。

  即使是久經炮火的他,雖不至于神魂颠倒,方才卻有一刹那的沖動,雄性本能的沖動。

  聞言,王妃冷笑一聲。

  這個好色之徒勾搭的女子豈能與她相提并論,那教坊司中的花魁固然美麗,但如果要把那些風塵女子與她相比,未免有些侮辱人。

  在京城,王妃覺得元景帝的長女和次女勉強能做她的陪襯,國師洛玉衡最嬌媚時,能與她争豔,但大多數時候是不如的。

  至于其他女子,她要麼沒見過,要麼容貌豔麗,卻身份低微。

  京城是一座山,王妃就是山頂的獨孤求敗,她輕輕一瞥,最多就看見懷慶和臨安的腦瓜。偶爾看一看洛玉衡的半張臉。

  當然,還有一個人,如果是風華正茂的年歲,王妃覺得或許能與自己争鋒。

  她就是大奉的皇後。

  許七安勾搭的這些女人裡,自然不會包括懷慶臨安以及國師。所以,王妃對他的說法嗤之以鼻,并傲嬌的擡了擡下巴。

  “離京快一旬了,僞裝成婢女很辛苦吧。我忍你也忍的很辛苦。”許七安笑道。

  “什麼意思?”王妃一愣。

  “那天晚上咱們在甲闆上,我就想摘你手串了,但又不像節外生枝,畢竟我是主辦官,得為大局考慮。”

  王妃表情呆滞,愕然看着他,道:“你,你那時候就猜到我是王妃了?”

  騙人的吧,她明明僞裝的那麼好,晚上常常為自己的演技喝彩,認為自己把婢女的角色演的爐火純青,誰都沒認出來。

  “準确的說,你在王府時,用金子砸我,我就開始懷疑。真正确認你身份,是咱們在官船裡相遇。那會兒我就明白,你才是王妃。船上那個,隻是傀儡。”許七安笑道。

  棄船走陸路後,看見假王妃,許七安心裡毫無波瀾,甚至更加肯定她是冒牌貨。

  理由很簡單,他以前寫過日記,日記裡記錄過王妃的一個特征。

  我,我暴露的這麼早……王妃張了張嘴,說不出話來,想起自己這幾天的表現,一股恨不得掘地三尺把自己埋掉的羞恥感湧上心頭。

  “跟你說這些,是想告訴你,我雖然好色……試問男人誰不好色,但我從來不會強迫女子。咱們北行還有一段路程,需要你好好配合。”許七安寬慰她。

  大奉許銀鑼從不強迫女子,除非她們想開了。

  還是無法逃脫北上的命運……王妃抿了抿嘴,略有失落,黯然沉默半晌,問道:“我們什麼時候與使團會合?”

  少年銀鑼擡起頭來,火光映照他的臉,嘴角勾起,露出意味莫名的笑容:“誰說我們要和使團會合?”

  ……

  這一晚,榕樹“沙沙”作響,什麼都沒發生。

  清晨,第一縷晨曦照在她臉上,耳邊是清脆悅耳的鳥鳴,她于淺睡中醒來,看見篝火已經熄滅,上面架着一個大鐵鍋,粥香撲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