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撕,撕碎的是一位親王,一位巅峰武夫半個甲子的錦繡年華。
塞北的風吹在身上,吹開了心裡的陰霾,他隻覺念頭通達,問心無愧。
李妙真發現血屠三千裡案,初時,許七安隻在心裡覺得沉重,卻沒有太深刻的感受。畢竟是遠在天邊的事。
随後,他奉命前往楚州,調查此案,他便決定要管。
随着一步步揭開真相,意識到鎮北王的暴行,那晚,看見布政使鄭興懷的記憶,他便已打定主意。
一定要破壞鎮北王的謀劃,阻止他,懲罰他。
既為那三十八萬無辜生命,也是為他自己的信念。若是忍氣吞聲,畏縮不前,這件事會成為他一輩子的心結。
我管不了天下事,但我能管眼前事。
城頭上,兩萬多名北境士卒,數百名江湖武夫,他們看見那道背生二十四臂的身影,收斂了兇狂氣息,朝着下方的楚州城,深深作揖。
見到這一幕,劉禦史忽然老淚縱橫,跌坐在地,嚎啕大哭。
大理寺丞紅着眼圈,認真嚴謹的整理衣冠,以讀書人最真誠的姿态,朝空中那人作揖。
楊硯深深的看着遠處,抱拳。
陳捕頭抱拳。
百夫長陳骁抱拳。
兩萬多士卒齊抱拳。
他拜亡死于城中的百姓,城頭上,兩萬多人拜他。
……
鎮北王死後,北境的勢力就失衡了,我得再殺一個三品……許七安在心裡溝通神殊大師。
“兩炷香時間……我就要進入沉睡了……你想好殺誰了麼。”神殊和尚的聲音透着無與倫比的疲憊。
剛才若非吸收了鎮北王的生命精華,神殊這會兒已經陷入沉睡。
二十四臂法相的戰力直達二品,而神殊隻是一條手臂,潛能壓榨巨大,這個法相秘法不是他這條斷臂能施展的。
“吉利知古。”
許七安沒有絲毫猶豫的做出選擇。
北方妖族大部分疆土與巫神教接壤,雙方矛盾非常激烈,燭九可以留着與巫神教糾纏,相互牽制。
吉利知古必須要死。
蠻族對大奉北境荼毒最深。
做出選擇後,神殊和尚禦空而去,循着氣息,追蹤吉利知古。
……
雲端之上,大笑聲響起,白衣術士笑的前俯後仰,笑的酣暢淋漓。
“鎮北王死了,終于死了,死的好啊。”白衣術士拍掌稱快。
這時,銀鈴般的嬌笑聲傳來,白裙女子踩着雲彩,扭動腰肢緩緩而來,煙視媚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