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首輔“嗯”了一聲,把目光投向陳捕頭:“許銀鑼對那位神秘高手的身份,作何推測?”
首輔大人很重視許七安的推斷啊,剛才提到王妃的事,我一說是許銀鑼的推測,他便不再質疑……陳捕頭回答道:
“提到那位神秘高手,許銀鑼當時冷笑的說了一句。”
包括王首輔在内,在場官員立刻看向陳捕頭。
深吸一口氣,陳捕頭小聲道:“許銀鑼說:廟堂之上衮衮諸公,盡是些妖魔鬼怪。”
這句話對在場的大人們無疑是大不敬,所以陳捕頭低下頭,不敢再說話,也不敢去看首輔和各位大人的表情。
許七安這話的意思,他懷疑那位神秘高手是朝堂中人,或是與朝堂某位人物有關聯……孫尚書心裡一凜,有些毛骨悚然。
他宦海沉浮多年,自認對朝堂形勢、朝堂中人看的頗為清楚。
可孫尚書剛才在腦子裡過了一遍,會是誰能“驅使”這樣一位頂尖高手?他沒有找到人選。
許七安敢這麼說,意味着他有相當大的把握,但隻确定神秘高手與朝堂中人有牽扯,具體是誰,他無法确認……王首輔目光一閃,突然想到了許二郎,思慕與他互有好感,或許可以通過許二郎,試探許七安一番。
“會不會是魏淵?”大理寺卿低聲道。
王首輔和孫尚書臉色微變,而其他官員,陳捕頭、大理寺丞等人,露出迷茫之色。
魏淵隻是一個普通人,不知道大理寺卿何出此言。
“這顯然是不可能的。”大理寺卿随後搖頭。
他的意思是指,魏淵在京城沒有離開過,前幾日還在禦書房參加小朝會。而以朝堂諸公和陛下對魏淵的熟悉,不存在别人易容頂替的事。
有人能模仿魏淵的臉,有人能模仿魏淵的面,但模仿不了魏淵的味兒。
“為什麼内閣沒有收到使團的文書?”王首輔看向大理寺丞。
後者拱手道:“使團認為,此事不該緊急傳書。這會讓陛下有時間思考如何替鎮北王脫罪。”
使團已經見過陛下,可我仍舊沒有收到消息,這意味着陛下下達封口令……王首輔嗤笑一聲,道:
“這樣,陛下就不會束手無策了?”
他嘲笑了使團衆人不太高明的對策,歎息道:“既然這樣,神秘高手的身份暫且不必去管。該考慮的是我們要借這件事達成什麼目的。以及,怎麼樣處理這件事。”
一位六品官員沉聲道:“鎮北王屠殺楚州城三十八萬百姓,此事若是處理不好,我等必将被載入史冊,遺臭萬年。”
另一位官員補充:“逼陛下給鎮北王定罪,既是對得起我等讀過的聖賢書,也能借此名聲大噪,一舉兩得。”
最後一位官員,面無表情的說:“本官不為别的,隻為心中意氣。”
這些官員,應該是鄭興懷通過奔走運作,才來尋我……王首輔吐出一口氣,道:
“速去打探、核實消息,等當值時間一到,就去聯合諸公,一起進宮面聖吧。”
……
午膳剛過,在王首輔的率領下,群臣齊聚直達禦書房的北門,被羽林衛攔了下來。
似乎是早就預料到會有這麼一出,宮門口提前設置了關卡,任何人都不準進出,群臣毫不意外的被攔在了外面。
“滾,我們要觐見。”
“鎮北王喪心病狂,死有餘辜,然,身後事還沒定。我等要為楚州城三十八萬百姓伸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