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三天裡,京城官場暗流洶湧,起先,中立派冷眼旁觀王黨遭受皇權傾軋,王黨上下人心惶惶。袁雄和秦元道代表的“皇權黨”則磨刀霍霍。
但随着事态的發展,先是大理寺選擇了投靠王黨,聯合刑部洗白入獄的王黨官員,與都察院展開拉鋸戰。
随後,六科給事中不少人倒戈,彈劾秦元道和袁雄黨同伐異,濫用職權。戰火一下燒到兩人頭上。
緊接着,勳貴集團中也有幾位實權人物上書彈劾袁雄、秦元道。
短時間内,各路人馬跳出來力保王黨,而刑部和大理寺卡着“王黨犯官”,審不出結果,也就斷了袁雄等人的後續計劃。
審又審不出結果,朝堂上彈劾奏章如雨,官場上開始流傳元景帝在秋後算賬的流言,當初逼迫他下罪己诏的人,統統都要被清算。
一時間人心浮動,流言四起。
這還沒完,六科給事中和張行英為首的禦史們,宛如嗅到血腥味的鲨魚,興奮的上書彈劾,彈劾元景帝狹隘報複,有損皇室體面、皇帝威嚴。
給事中最開心的事就是挑皇帝的錯,然後寫奏折噴他。這代表着他們是忠臣,同時還能迅速出名,在官場、士林博取名望。
到了第五天,元景帝在寝宮大發雷霆之後,叫停了此事,釋放被關押的王黨成員。
袁雄被降為右都禦史,原右都禦史劉洪接任其位。
兵部侍郎秦元道氣的卧床不起。
……
這天休沐,全程旁觀朝局變化的太子,以賞花的名義,迫不及待的召見了吏部徐尚書。
東宮,花園裡。
太子坐在涼亭中,抿了一口小酒,問道:“這幾日朝局變化令人咋舌,本宮至今沒看明白,請徐尚書為本宮解惑。”
吏部徐尚書既是王黨,又是太子的支持者,召他來最合适不過。
徐尚書穿着常服,吹着花園裡微涼的風,帶着淡淡的花香,有些惬意地笑道:
“此事倒沒什麼大玄機,前陣子,翰林院庶吉士許新年,送來了幾封密信,是曹國公留下的。”
當即,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告之太子。
太子呼吸略有急促,追問道:“密信在何處?是否還有?一定還有,曹國公手握大權多年,不可能隻有區區幾封。”
倘若他能拿到那些密信,勢力将大漲,太子之位愈發穩固。
“微臣也是這般認為,可惜那許七安是魏淵的人……”徐尚書笑了笑,沒有往下說。
太子念頭一下子活泛,王黨拿不到,不代表他拿不到啊。
現在想來,臨安當初那封信是起到作用的,不然,許七安何必借堂弟之手,把密信轉交給王首輔?
許七安不回信,是在避嫌,畢竟他身份敏感。
我得去一趟韶音宮,讓臨安想辦法聯系許七安,探探口風,也許能從他那裡拿到更多密信……太子隻覺得酒水寡淡,屁股如坐針氈。
耐着性子,又和徐尚書說了會話,把人給送出宮去。
他立刻轉道去了韶音宮。
……
韶音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