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七安眯着眼,在周圍掃了一圈,剛想說“沒有戰鬥痕迹”,就聽鐘璃和李妙真齊聲道:“有人死了。”
他心裡一沉。
三人躍過圍牆,進入養生堂内。
生滿雜草的院落漆黑一片,雨滴噼啪砸落,東邊的堂内,窗戶裡透出一點黯淡的昏黃。
三人靠攏過去,看見堂内架着簡陋的木闆床,一具屍體被白布蓋着,體型消瘦。
許七安一眼就看出不是恒遠,但這并不能讓他心情放松。
一個老吏員坐在屍體邊,頹喪的低着頭,蒼老的臉龐溝壑縱橫,布滿悲涼和無奈。
許七安來過養生堂很多次,認識他,這位老吏員姓李,也是個孤寡老人,隻不過身體狀況健康,被安排在養生堂工作。
“老李,發生了什麼事?”
許七安刻意制造出響亮的腳步聲,吸引老李的注意力,但他仍是吓了一跳,渾身明顯顫抖,似乎剛遭受過驚吓。
“許,許銀鑼……”
見到許七安,老吏員渾濁的眼睛,迸發出希冀的光芒。
他一下驚喜起來,顫巍巍的起身,激動地說道:“許銀鑼怎麼來了。”
許七安握住他的手,重複問道:“發生了什麼事?”
聞言,老吏員再次激動起來,說道:“下午時,有街坊鄉親跑來告訴我們,說外頭有人在找恒遠大師,還拿着他的畫像。
“我就讓恒遠大師出去避一避。到了黃昏時,一群神秘人闖入養生堂,沒抓到恒遠大師,就問了我一些關于他的事,然後就離開了。
“誰知道,等天黑以後,他們又回來了,把養生堂的老人孩子們強行帶到了門口,揚言說,如果恒遠大師不回來,他們每過一刻鐘,就殺一個人……”
老吏員說到這裡,老淚縱橫:“老張倒黴,被那夥人抹了脖子,他死的時候很難受,在地上不停的掙紮,血噴了一地。
“後來恒遠大師回來了,他們抓了人就走,也不知道去了哪裡,恒遠大師現在是死是活,老朽也不知道……”
李妙真臉色已是鐵青。
“你看清那些人的樣子了嗎?”許七安問道。
“他們穿着黑色的袍子,帶着面具,看不到臉。”老吏員哀聲道。
淮王密探!
許七安和李妙真對視一眼,因為早有預料,所以并不驚訝,更多的是憤怒。
毫無疑問,如果恒遠不出現,養生堂裡的所有人都會被殺死。
“我們都低估了淮王密探的心狠手辣。”許七安低聲道。
一群冷血的畜生。
再怎麼樣,人命也不該如草芥,說殺就殺。而且還是個孤寡老人。
“我要殺光他們。”
李妙真從牙縫裡擠出聲音:“我師父以前說過,不尊重生命的人,他的生命也不需要被尊重。”
許七安沉默片刻,道:“其他人還好嗎?嗯,後院那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