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第8頁)

  許七安給出了肯定的答複,說道:

  “通過這份起居錄可以看出,先帝請教人宗長生之法的頻率不多,但也不少,這說明他對長生抱有一定的幻想。

  “但因為某些原因,他對長生又極為不抱必要幻想。我暫時沒看出先帝想要修道的想法。”

  “先帝本來就沒修道啊。”許二郎說完,皺眉道:“因為某些原因?”

  先帝是聰明人,知道自己的斤兩……許七安笑了笑,沒有解釋,轉而說道:

  “先帝直到駕崩,也沒修過道,但他對修道确實有幻想,我猜可能是先帝影響了元景帝。你繼續去看起居錄,盡早記下來吧。”

  第二天,暴雨嘩啦啦的下着,風卷起雨沫,帶着幾分涼意。

  雨水順着屋檐流淌,形成一道道水珠簾。

  夏季漸漸走到尾聲,田裡的青苗也有了泛黃的迹象。

  今天休沐,許二郎站在屋檐下,頗為感慨地說道:“看來文會是去不成了啊。”

  許七安走出房間,與他并肩看雨,笑道:“我也這麼覺得,所以二郎,借你官牌用一用。”

  兄弟倆的對面,是東廂房,許鈴音站在屋檐下,揮舞着一根樹枝,不停的“切割”屋檐下的水珠簾,樂此不疲。

  她的小鞋,褲腳都被雨水打濕了。

  這個點,麗娜還在呼呼大睡,李妙真在房間裡打坐修行,許二叔披着蓑衣戴着鬥笠,悲催的當值去了。

  許七安今天也有事,他要去靈寶觀做兩件事,一:試探洛玉衡對他的真實态度。

  二:問一問上一代人宗道首的事。

  ……

  大雨滂沱,魏淵的馬車行駛在雨幕中,雨點不斷在馬車頂棚爆開,噼啪作響。

  大青衣打開車窗,默默的看着雨,模糊了世界。

  某一刻,雨水仿佛凝固了一下,宛如錯覺。

  “雨水能沖刷塵埃,卻洗不淨人心啊。”

  感慨聲在馬車裡響起,聲音帶着滄桑。

  魏淵依舊看着雨幕,淡淡道:“清雲山的雨景,難不成還沒我這裡的好看?”

  無聲無息出現的院長趙守,臉色嚴肅:“山海關戰役後,大奉本該蒸蒸日上,但因為,因為……”

  趙守幾次想開口,卻發現自己記不起來。

  “因為期間出了變故,京察之年的年尾,極淵裡的那尊雕塑裂開了,東北的那一尊同樣如此,到頭來,你隻為大奉,為人族争取了二十年時間而已。這些年我一直在想,如果監正當初不袖手旁觀,結局就不一樣了。”

  魏淵依舊沒有表情,語氣平淡:“謀事在人成事在天,這世上任何事,不會依着你趙守的意思走,也不會依着我的意思。監正與你我,本就不是一路人。”

  趙守點了點頭,說道:“蠱神是上古神魔,卻也是無根浮萍,但巫神不同,祂主宰着東北,統治數百萬生靈。人族的氣運,祂至少占三分之一。

  “祂若解開封印,九州無人能擋。除非儒聖複活。”

  魏淵歎口氣:“我來擋,去年我就開始布局了。”

  趙守盯着他,問道:“你若失敗了呢?”